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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尴尬的晚上最终还是过去了。
钟恒醒得比许惟早。
他翻个身,许惟侧身睡着,脸朝他,一大把头发丝儿乱糟糟裹着脸颊,眼睛挡了些,嘴唇也遮了半边,挺翘的鼻子露着,呼吸轻缓,嘴唇上的发丝被气息带得小幅晃动。
她睡觉时眉心是微微皱着的。
以前也这样么。
钟恒回忆了下,没有印象,拢共也没在一起睡过几回。他倒是想,存了一肚子坏水,没什么机会用上。
钟恒先起床,没打搅她,套上裤子,拿起T恤走出去。
关上门,边走边抖开T恤准备穿,隔壁屋走出个人。
钟恒头转了下。
杨青拎着洗衣篮,里头堆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看到钟恒光着膀子,她先是惊讶,紧接着脸就红了。
钟恒把T恤穿上,拉了拉,若无其事道了声:“早。”
杨青看看他,觉得奇怪,往旁边瞥了眼,206号房。
是许惟住的那间。
杨青顿时有点愣:“钟恒哥,你怎么在这啊。”
钟恒没答,笑了声:“小孩子别多问。”
他转头迈着大步下楼了。
杨青站了好一会,回过神来。
钟恒那样说差不多算回答了。
他是从那间房里出来的。
杨青心情复杂地看了看206的房门,有些不敢相信,可又觉得似乎理所当然。他以前带过几个女性朋友来过?从来没有。
许惟醒来已经不早了,下去吃饭时,餐厅没剩多少东西,锅底有几勺粥,盆里剩三个茶叶蛋。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外面吃,小章过来说:“许小姐,钟哥给你买了早饭,在厨房锅里温着。”
许惟问:“他人呢。”
“出去接人了。”
客栈一般会看情况提供接站服务,这个情况指的就是钟恒在的时候。钟琳很会精打细算,客栈总共没多少人手,运转良好,偶尔钟恒过来还能多个免费劳动力。用钟琳的话说,自家弟弟,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
许惟到厨房看了下,砧板上有个锅,插着电。她掀开盖子,豆腐脑的淡香飘出来,旁边还有两块土豆饼。
这是她从前最喜欢的早饭搭配。
以前吃的豆腐脑是丰州有名的红枫街师傅做的,口味好,人多,钟恒骑车过去,每天赶着点买一碗,后来师傅认识他了,提前给他留着。
许惟端早饭到餐厅里吃,还剩一口饼的时候,沈平安牵着泥鳅回来了,张口就喊:“章叔叔,快救救我。”
小章在前台给客人办退房,没空理她。
许惟放下筷子走出去。
平安看到她,见了救星似的,拽着泥鳅跑过来:“许姐姐,你救救我。”
泥鳅绕着圈晃尾巴,直冲许惟示好,要不是平安拉着绳子,大概已经撒丫子扑到许惟身上。
许惟看看平安,又看看泥鳅,前者衣服湿漉漉,小辫子东倒西歪,后者一身污泥,黑不溜秋,活脱脱一只落汤狗,哪里还有先前那帅气的狗样?
“怎么回事?”
平安站着不动了,捏着狗绳支支吾吾不讲话,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许惟,可怜巴巴。
而泥鳅那货更是不能指望,它压根不清楚状况,一个劲摇头晃脑耍帅,污泥甩了一地。
平安急得要哭:“我妈肯定要打我,还有舅舅,泥鳅是他宝贝儿子,现在丑成这样,我这回要惨了。”
“你别急。”
许惟赶紧过去接过绳子,泥鳅蹦过来,给她白皙的小腿蹭黑一层。
幸好今天穿的是短裤。
“你现在回屋,先把衣服脱了,洗个澡。”许惟说,“我带泥鳅洗一下,等会去找你。”
“好好好。”
平安跑上阁楼。
许惟连哄带拉,带泥鳅从屋外绕去后院。
杨青正在晾床单,一回头,也惊到,“这是泥鳅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不知道去哪玩了,大概掉泥水里了。”
许惟把绳子系到柱子上,接桶水直接倒上去给它冲洗,泥鳅似乎很生气,一直转圈躲着,还嚎了两声,显然不愿意洗澡。
“乖一点啊。”许惟蹲下来,在它头上抓两把,再摸摸。
泥鳅慢慢配合了,缩着脑袋,眼睛觑着她。
许惟看笑了:“小可怜儿,跟你主子一样。”
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要人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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