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余夏走得时候把那窗框摔得震天响,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气走了余夏,石曼生的屋子很快又来了另一个人。
“在吗?”不敲门,会在门口直接唤她的只有丁泽——余夏喜欢在窗口唤。
“在,进来吧。”她应道。
推开门,丁泽只是靠在门边,并不进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石曼生正要倒茶的手停了下来,想了下,“后天吧。”
“好。”丁泽说完走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面话少。
石曼生叹了口气,满上茶,一口饮尽——就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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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有专人送到了院子。
吃饭的时候,石曼生和余夏都看上去是一团和气——毕竟师叔在。
可一吃完饭,立马各回各屋,连话都懒得讲。
好在师叔睡得最早,离席也是第一个,故而没有露馅。
天黑了没一会儿,有人来了院子,说主上请他们到谷中央的广场去,说是一会儿有烟花。
师叔已经睡下,石曼生推说累了,丁泽表示没兴趣,余夏见他们不去,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屋子。
于是,他们一个都没去,传话的人只好回去了。
……
“砰——啪。”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传来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整个风林谷的天空都亮了起来。远远的,还能听到有人集体欢歌舞蹈的声音。
——确实很热闹。
石曼生倚着窗户,抬头看着夜空中绚烂无比的烟火,忽然就想到了除夕那天夜里,她与柳木白站在百里宫远远看着通义县城上绽放的烟花。
亦是这般的五彩,亦是这般的炫目,亦是这般的转瞬即逝……
不看了。
侧身,阖上窗,闭了一室昏暗,她错过了那个隐在院边篱笆外,默默注视自己的身影。
……
离开风林谷的那一天,风和日丽。
此次,他们一共有两辆马车。
夏近秋身子弱,一人一辆,方便她能躺着。石曼生和余夏自然在另一辆马车上,丁泽骑马。
与他们一同随行的还有两位车夫以及两个护卫,是梅子倾特地安排的。
石曼生觉得就他们原来四个人就挺好,不需要带这么多人,但几番推辞都没有结果,便只好暂且应下——等以后再甩开便是。
梅子倾亲自前来送行,他骑着马,一路将他们送出了风林谷,又沿着山路小道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把他们送上了大道。
——送到这儿差不多了吧。再送下去,都快跟着一起走了。
石曼生喊停了车夫,走下马车,正式与梅子倾作别,“梅公子,还请留步。”
见状,梅子倾翻身下马,一路不停顿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在石曼生狐疑的眼神中,径直伸手将她纳入了怀中。
“保重。”他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会去找你的。”
不待她回神,梅子倾已经松开了怀抱,模样很是平常地与她话别,“在下就送到此处了。诸位,一路顺风!”
石曼生想要训斥,却发现已经错过了时机。
“多谢梅公子了!”余夏伸出脑袋,笑着摆摆手,声音有着几分揶揄,“石头,上车啊。”她倒是很看好这个梅子倾,最好他能牢牢抓住石曼生的心,这样柳木白那边她说不定还有可能帮自己。
于是石曼生憋屈着上了马车,梅子倾一骑绝尘返回了风林谷。
夏近秋的身子不好,石曼生本想着不要走太远,最好十天内就能到的地方最好,寻个住处,安顿下来。但昨天夜里,师叔和她开了口。
“石头,我想去江南看看。”夏近秋说这话时,笑得很轻,“我当初是被你师祖从江南带回来的,但那时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都听别人说江南好,好不容易现在空闲了……我就想去看看,看看江南是个什么样子。”
夏近秋的脉象,寒毒入腑入骨,早已不可逆。她每日都会睡上很久,就似动物冬眠一般。渐渐地,她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寒毒反噬,寸寸冻住筋脉,冰封血液,直至气绝……
如今也只拖得一时是一时,可最长怕是也不到一年了。
“可是,师叔你的身子……”江南路遥,怕是要费不少精力。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夏近秋拉了她的手,“去趟江南,不成问题的。”
石曼生犹豫了一会儿,回握住了她的手,“好,我们就去江南。”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笑着说道,“说不定,还能顺便再到江浅那儿弄点好处回来。”
“就你鬼精!”
……
车辙声声,一路往东。
春日出行,他们看来要初夏才能到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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