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万红楼巧巧姑娘的入幕之宾,常年呆在花街柳巷夜不归宿,又不学无术不务正业,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老爷怎么可能把大小姐许配给你?”
“我是什么样的人,容不得你来置喙。你很清楚,有资格做大小姐夫婿之人,扶桑坊内只你我二人,你这般急着跳脚,难道说,你竟觊觎大小姐?”朱醇天展开扇子,斜眼睨着常欢。
几句话怼得常欢哑口无言。违心承认他有这钦慕的心思?可若众目睽睽之下求娶大小姐,日后又反悔,岂不是做了无信之人。如果不承认,眼睁睁地看着朱醇天逼迫大小姐却不救,实在对不起老爷多年的栽培与厚望。
常欢一时面色难堪,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看好戏般地将目光投在常欢与朱醇天的身上,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一直坐在灵柩边默不作声的另一个主角吴小桐。她微微皱眉,冷眼看着灵堂中的众人,翻了个白眼。她嫁谁,谁娶她,就没有人问问她愿不愿意?当她是件死物吗?都以为她就必须在这两个男人之间选择一个吗?或者,她吴大小姐就必须依靠一个男人来活吗?
这般想着,她正要起身说话,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吴大小姐怎么可能嫁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杀人凶手?”
众人闻声望去,说话之人不正是紫桑城的父母官,程老爷吗?
“程老爷,可否告知小女子,您刚刚说的杀人凶手是谁?我爹爹向来与人和善,为人谦逊诚信,到底是谁竟会,竟会如此狠心将他置于死地……”吴小桐柔弱地扶着灵柩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响遍灵堂每一处角落。
“唉,大侄女,节哀顺变吧,”程老爷叹了口气,侧身看向身后:“还不快带上来?”
几名官兵押着五花大绑的两人跪在灵堂门口。吴小桐定睛一看,正是刀疤脸和胡先生!
“朱醇天,你可知罪?”程老爷沉声问。
朱醇天摇着扇子,面不改色:“程老爷,朱某何罪之有?”
“难道这两人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他们是谁?为何要问我?”
见朱醇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同他打太极,程老爷气急,抬脚照着胡先生的腰眼一踢,“哎呦!”胡先生吃痛。程老爷指着他,继续审问朱醇天:“你敢说此人不是你的属下?”
折扇缓缓地摇着,朱醇天面色阴沉:“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他是我的什么人?有记录在案吗?”
话音刚落,却见胡先生突然全身抖如筛糠,面色泛青,双膝跪着爬到吴千陌的灵柩边,双眼直直地盯着牌位,口中喃喃:“老爷,老爷,我对不起您!不是我要杀您,是,是二公子,是二公子要杀您啊!还有那个谢其印的死,也是他指使的,都是他指使的!不关我的事啊,老爷,您,您饶了我吧,我就快要死了,求您饶我一命!”
说着,他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连额头已经流血都还不自知,整个灵堂静悄悄地,只有“嘭嘭嘭”的磕头声回荡。
吴千陌的鬼魂来讨债了?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之色。
一开始胡先生爬来,吴小桐也忍不住后退几步,待到看清他印堂中间一颗针孔大小的红点时才恍然大悟。激化放大人类特定时刻的情感?只要不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被天界审查团查处,迟凤做什么她都支持。
“你你你你,你装神弄鬼,胡言乱语!疯子,这个人是个疯子!”朱醇天指着地上的胡先生,双目圆瞪扫向众人,大喝:“他是故意的!他要嫁祸于我!他要害我!你们别听信他,他是疯子!”
众人齐齐后退。相比一直磕头不停的胡先生,此刻站在灵堂中央,边跳脚边嚎叫的朱醇天更像个疯子。
“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杀人,”他一会儿指着刀疤脸,一会儿又指向胡先生:“是他,还有他!是他们杀的人,我没有动手,与我无关!”
程老爷上前一步瞪着他:“难道没有动手就没有你的手笔了吗?带回去,押后问审!”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你们没有证据!”朱醇天躲开官兵们伸过来的手,拒不配合。
扭打撕扯之间,一样东西从朱醇天的怀中掉落出来。常欢手疾眼快地捡起那东西,心脏形状,温热的血红色物事,这就是谢其印死后消失已久的七杀石!
“现在人证俱在,朱醇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朱醇天已不再挣扎,只冷笑一声以示回应。
程老爷厌恶地摆摆手:“带下去!”
程老爷带来的官兵们把刀疤脸、胡先生和朱醇天三人绑个严实,正要押着他们走出灵堂,却听见身后吴小桐的声音:
“等等!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七杀石,为什么还要杀我爹?他与你无冤无仇,更算得上是你的恩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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