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林妹妹,大张旗鼓地给林妹妹过生日,必然会得罪她,可她要是不能如了老太太的意,这管家理事之权,只怕要被宝钗夺了去。对于这位新上位的宝二奶奶,她还是有些忌惮的,当时在府上做客时,就已经是人人称赞了。
此外,就算是要办,到底办到何种程度,也很难把控。迎春、探春是庶女,生日从来没有大办过,现在想来,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宝钗及笄时大办过。可林妹妹去年已经及笄,这个生日宴,真是很难处理。
最后还是贾琏提醒了她,既然是老太太要办,一切都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来就好,事后就算是二太太怪罪,也有得推脱。
今年荣国府事务繁多,贾母想了想,最终不过是决定几个主子聚在一起吃顿饭罢了。因着人太少,凤姐派人给湘云送了消息,迎春也在当天回了贾府。
对于黛玉来说,生日最大的惊喜大概就是湘云跟迎春了。
卫若兰已经回京,湘云已经定下了日子,四月十六出嫁,最近一直在家中备嫁,黛玉也很久未曾见过她。至于迎春,更是有大半年未见了。
正月初二,原本是迎春回娘家的日子,只是孙家派人来说迎春除夕守夜受了凉,卧病在床,故并不曾回来。原本她还想着,以后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两人了。
宴后,湘云、迎春跟着黛玉去了潇湘馆。
迎春如往常一样,温柔可亲,并不多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湘云兴致勃勃地说着趣事。听到湘云说定亲时偷偷透过帘子见了那卫若兰,黛玉勾了勾嘴角,她其实很羡慕湘云,一样的父母双亡,她却活得那般恣意洒脱,反观自己,似乎永远也学不会,做不到,只愿云儿能一直如此。
湘云并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不一会儿,就嚷嚷着要去逛园子。黛玉素来喜静不喜动,又因着上次的触景生情,并不想去,恰好宝钗过潇湘馆来找几人说话,湘云就由着宝钗这个主人陪着去游园了。
湘云出去后,两人枯坐无趣,黛玉唤来雪雁,摆好棋盘,与迎春下棋。
黛玉虽说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但棋艺并不高超,反倒是迎春,素来擅棋。只是,迎春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连几步都走错了地方。
“二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想了想,黛玉还是问了出来。迎春性子柔弱,与贾赦、邢夫人都并不亲厚,想来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也无可诉说。
“并没有什么,不过是想起三妹妹了。”迎春放下一枚黑子,摇了摇头,轻声道。
黛玉愣了愣,闺中姐妹几人,三妹妹性子最是刚毅果断,只是她现在远嫁他乡,举目无亲,想来日子也并不好过。
因着这个话题,两人都有些沉默,撤了棋盘,默默坐着喝茶。
生日的第二天,晨起给贾母请按时,黛玉提及,想要去庙里给父母上上香。
贾母见黛玉跪在自己面前,压下了到口的那句不行,对于黛玉,她是愧疚的,不仅仅因为宝玉的婚事,也因为那份嫁妆。况且,黛玉从未求过她什么,想了想,吩咐凤姐,说第二天要带着黛玉去家庙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黛玉就收拾妥当,带着腊月里抄写的经书,去了贾母的院子里。
鸳鸯从内间迎了出来,对着黛玉行了礼,然后道:“林姑娘,老太太昨日夜里受了凉,有些闹肚子,怕是不能出门了。”
黛玉听闻贾母病了,忙掀了帘子进去,见贾母半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蜡黄。
黛玉跪坐在床前,轻唤道:“外祖母。”
贾母抬眼见黛玉眼睛红红的,拍了拍黛玉的手,安慰道:“外祖母没事,地上凉,你身子又弱,快起来,别受了凉气。”
鸳鸯忙将人扶了起来,黛玉又亲手端着茶杯喂贾母喝了水。
“玉儿,外祖母今天怕是不能陪你去庙里了。”
黛玉为贾母掖了掖被角,“外祖母不用担心,琏二嫂子已经安排好了,况家庙离着府上并不远,玉儿自己去就是了。”
“傻话,你一个女孩子,外祖母如何能放心的下。”贾母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黛玉没有说话,她很清楚,如果今天不去,怕是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贾母见黛玉不说话,只倔强地看着自己,叹息一声,到底同意了,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敏儿,当年她也是这样一脸倔强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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