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没有。
谢见微的心不大,装下一个许立后,其他一切都被拒之门外。
陆离垂眸盯着青瓷杯中的翠色茶叶,神态晦暗难辨。
谢见微布置了半天后又问向陆离:“房子的主色调用暖白行吗?”
陆离外征战数年,在整个银河系都是出了名的铁血元帅,他本就生得帅气,一身制服加身,更是英俊如松柏,是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冷酷男神。
少女们总幻想他们的男神高冷硬派,喜欢的颜色一定是黑色,住的地方必须是冷色调,估计连内|裤她们都会幻想成深色系。
但其实陆离最喜欢的颜色是暖白色。
那种像阳光一样,带着温度的颜色。
这大概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关,荒星上一年中只有短短几天能看到阳光,终日待在那种阴森残酷的环境下,他看到阳光的时候,如同见到世间最美丽的瑰宝。
所以他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暖白色。
其实还有个缘由是连谢见微都不知道的。
在荒星上,陆离第一次见到谢见微就是在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
谢见微昏倒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白皙的肌肤镀上一层漂亮的薄光……
陆离碰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有温度的白色。
——美好的一如想象。
陆离被谢见微接二连三地戳心窝,终于没忍住低声应道:“……嗯。”
谢见微弯着眼睛笑:“就这么定了。”
陆离努力半天才让自己没走过去亲他。
自从两人确定了恋人关系,谢见微几乎和陆离形影不离,而且对他毫无避讳。
当然这是谢见微故意为之,他巴不得帮陆离快些扳倒谢家,所以各种漏洞都无声无息地摆在他面前,给他创造机会。
陆离的行动却慢慢放缓,谢见微琢磨了一下,大概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见微对陆离太好,这笨蛋又心软了。
谢见微正琢磨着是刺激刺激他,还是考虑从另一个方向发展,结果陆离就开始“自虐”了。
这天两人吃饭完下楼,刚好走进停车场就看到了许立。
陆离停住脚步,谢见微也怔了怔。
许立看到谢见微,立马上前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谢见微拧眉:“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许立看起来颇为憔悴,大约是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找谢见微,而谢见微对他避而不见,他食不知味,睡不得安,整个人都落魄了许多。
谢见微不想再和他多说,转身欲离开,许立很激动,上前欲拉住他:“别这样,见微,别这样对我。”
谢见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拿不准陆离想看到什么样的“剧情”。
许立却以为是机会,低声哀求道:“见微,我真的想你,很想你,求你了,不要躲着我不见,我每天都……”
“许先生,请自重。”陆离冷着脸上前,挡在了谢见微和许立之间。
许立抬头看他,眼中有厌恶闪过:“你算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谢见微开口道:“他是我的恋人。”
许立错愕地睁大眼。
谢见微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过去的已经是过去,我现在有了恋人,请你不要再……”
“你在骗我!”许立打断他,满脸不可置信的哀求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你怎么可能喜欢别人?不可能的!”
谢见微对他可没有丁点儿心软,说起狠话来毫不客气:“信不信由你,我和陆离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
许立有些慌,看向陆离的视线满是怨恨:“你只是在故意气我,随便找一个人来让我……”
谢见微一把拉住陆离的领带,对着他的唇用力亲了亲,侧脸看向许立道:“还需要我再多做些什么吗?”
许立已经面色灰白,满眼绝望。
陆离笑了下,按住谢见微的腰,将这个浅啄的吻加深。
许立完全按看不下去,根本是落荒而逃。
人走之后,谢见微推开了陆离。
大庭广众的,亲亲也就算了,还亲个没完了。
可惜他这一推,本来心里就憋屈的陆离更憋屈了,他握住谢见微的手,把他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谢见微眨眨眼,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但为时已晚。
两人来了半个车震摇摇乐。
虽然车子够宽敞,但到底不适合做这种大动干戈的事。
所以陆离没做到底,只是让谢见微射了。
然后陆离打算带谢见微回家,可这车子大约是被摇得有些不开心,竟然打不起火了……
谢见微:“……”
陆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谢见微看看车子里的乱七八糟,觉得在这儿等助理来有些尴尬,于是提议道:“车子先放这儿吧,我们出去走走?”
陆离火气早就消了大半,也知道他面皮薄,所以应道:“好。”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谢见微披上。
谢见微的衣服扣子落了几颗,这样走出去也不太好。
谢见微穿着他的衣服,心里挺高兴,眉眼间也带了些笑意:“希望外面天气不错。”
他们来吃饭的时候,外面有些阴云密布,天气预报也说晚上可能会降雨。
这会儿都八点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雨。
两人走出去后意外发现,不仅没下雨,天气还很不错,阴霾的云被吹散,夜空闪亮的星星额外动人。
他们并肩走在马路边,享受着和煦的夜风,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谢见微想和他牵牵手,可又怕自己这举动太“冒进”。
但很快,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陆离握住了他的手。
谢见微扬了扬嘴角,很努力别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陆离问他:“冷吗?”
谢见微努力藏着自己的情绪,道:“不冷,天气很好。”
陆离说:“刚才是我不对。”他说的是“摇摇乐”,那时候谢见微是拒绝过的,但陆离没听。
谢见微哪里会在意这些?别说陆离心疼他根本没做到底,即便做完了,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气他。
他在性事上没陆离想得那样古板,只是他不敢在这方面纵容他,鬼知道一纵容,这家伙会“不务正业”到什么地步。
两人的气氛意外的和谐,也许是这几天相处得太好,也许是夜色太美,总之陆离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只要这样牵着谢见微的手走下去,谢见微便会属于他。
真真正正的,身心都属于他。
时间是非常强大的,总有一天……可能总有那么一天,谢见微会忘记许立,会看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他,会将一颗心重新打开,把他放进里面。
陆离觉得自己在妄想,但人总是贪心的,哪怕身处在狂乱的暴雨中,也会希望下一瞬能看到美丽的彩虹。
他稍微想一下,只是想想,应该……
突兀地一声闷雷乍起,本来清朗的天空因为这巨响而密布了乌云,星月被遮挡,让夜风带上了森然寒意。
陆离心脏咯噔了一下,死死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大脑和心脏几乎同时炸裂,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汽车的鸣笛声刺耳欲聋,谢见微倒在一片血泊中。
而本该躺在那里的许立一脸的惊慌失措,他惊叫道:“见微!见微你……你不能死……”
谢见微为了救许立,连命都不要了!
陆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抱起面色霜白的男人,闻着刺鼻的血味,整个思绪一片空白。
他得不到谢见微,永永远远都得不到他。
谢见微从梦中惊醒。
颜柯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见微在眉心按了按,声音有些沙哑:“我为什么会出来?”
颜柯道:“是磁场的自我保护,你在梦中受到刺激,会立刻回到现实中。”
谢见微眉心紧拧,轻声道:“我这就回去。”
颜柯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让谢见微的精神受到刺激,那必然是很严重的事。
谢见微顿了下后慢慢说道:“我看到陆离被车撞了。”
但那人明明是许立!
这笑容有多牵强,牵强里有多痛苦,痛苦中又蕴含着什么样绝望,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喝再多酒也不过是在麻痹神经,对于烂掉的心脏起不了任何缓解作用。
求不得、碰不得,如今甚至成了想不得。
陆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见微的,但等到这份心情膨胀成一株庞大的藤蔓时,他已经被紧锁其中。
可悲的是,在他想要表达些什么时,陆青青告诉他:“哥,见微哥向我求婚了!”
陆离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才发现那紧锁自己的藤蔓带刺,且刺里有毒,此时此刻全都透过心脏传到血脉,瞬间腐蚀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唯一的妹妹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他们要结婚了。
如果他有父母,他会远走他乡;如果陆青青不是他的妹妹,他会抢走谢见微。可现在……陆青青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她的婚礼他得主持,他要在一个代表着神圣和永恒的地方,将妹妹的手交托给自己爱着的人。
多么荒唐。
可这样荒唐的事已经发生。
宴会结束,热闹像天边的焰火一般散去。
空寂的夜,冷凝的房间,陆离醉得一塌糊涂,恍惚间他似乎出现了幻觉,好像看到了谢见微。
沐浴在月光下的青年,美好得一如初见。
陆离自嘲地笑了一下。
谢见微轻叹口气,走近他道:“别坐这儿,当心着凉。”
陆离抬头看他。
谢见微俯身靠近他:“我扶你……”
“阿微。”陆离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声音低哑苦涩,“……我是在做梦吗?”
谢见微:“……”
陆离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做梦。”这个时候,谢见微应该和陆青青在一起,小夫妻浓情蜜意,做着他想一下都觉得撕心裂肺的事。
谢见微决定不和酒鬼废话,他试图将他拉起,结果这家伙人虽然醉了,力气却大得很,他使了劲不仅没拽动他,反而摔进了他怀里。
这是个意外,谢军师保证!
可摔了也就摔了,两人都老夫老夫了,什么事没做过?只是抱抱而已,亲亲又怎样?
但让谢见微意外的是,他这不过是和陆离前胸贴后背,顺便坐在他大腿上,这大混球的小混球竟然硬了!
谢见微转头看他。
陆离的黑眸明亮,正死死盯着他的唇。
他的视线太赤luo了,充斥着浓烈的渴望和暗示。
谢见微的薄唇微颤了一下,这个动作很细微,但是却极尽诱惑。
陆离本就眼睛不眨地盯着他,此刻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想都没想便吻住了他的唇。
在这个瞬间,陆离似乎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可谢见微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闭上了眼。
陆离的心脏猛地一跳,按住他的后颈,急切地冲击他的口腔,将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浓重爱意全都倾倒而出。
一个喝醉了以为是梦。
一个早就习惯了陆离。
虽然刚进|入的时候有些疼——大概是梦里的陆离认定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就成了没经验,而现在的陆离又太急了,横冲直撞地蛮干,想不疼都难。
谢见微抗拒了一下,可陆离却停不下了。
好在元帅大人“天赋异禀”,谢见微没多久便尝到滋味,开始迎合他。
新婚之夜,被翻红浪,倒也十分应景。
只不过对象有些不太对。
陆离大约是被求而不得给折磨狠了,把这当成了末日狂欢,做得相当过火。
谢见微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天色大亮,酒意全醒,完全冷静下来的陆离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里是他妹妹陆青青和妹夫谢见微的礼堂。
他们在这互许终身,在这里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而他……却在这里把自己的妹夫给……
不是梦!
陆离面色一片灰白,他看着昏睡过去的谢见微,只觉得胸口里灌满了冰水,冷得他手指打颤。
他都做了什么,他……
昨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上脑海,陆离记起的只有谢见微的反抗、他的入侵和蛮横。
他酒醉失控,在新婚之夜强了自己的妹夫。
这个事实像烙铁一样残忍地烫在了他心脏上,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涌上来还有浓浓的不安和惶恐。
怎么办?该怎么办?
谢见微一定会恨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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