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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哭号连绵不绝, 栖凤宫依然沉寂。
——直到砰一声巨响,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将军破门而入, 穿过空荡荡的大殿,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艾艾,你在哪儿?”他身上满是血污,紧紧攥在手里的刀已经在厮杀后留下数道豁口,“艾艾——”
“啪——”
一只精致的官窑瓷碗坠落在地, 碎裂成一片, 最后一点深色的药汁也被洒落干净。姜艾忽然坐起, 透过层层帷幔,愣愣地看向紧闭的雕花木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的幻觉吗?”她喃喃道。
跪在床侧低声啜泣的采芙也停了下来,满脸惊疑:“……世子?”下一瞬,她喜极而泣, 双眼死灰复燃一般再次迸发了神采, “——是世子!娘娘, 是世子来了!他来救你了!”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来?
姜艾仓皇起身, 撩开厚重的帷帐跳下床,光裸的玉足踩在碎瓷片上,细嫩的皮肉瞬间被割开几道口子, 她却好似没有了知觉, 下意识朝那呼唤声奔跑过去。
“娘娘!”采芙脸色大骇, 惊呼出声。
尖利的声音尚未落地, 姜艾忽然一下子栽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沉闷的声响。她顾不上疼痛,咬着嘴唇回头,仿佛这才意识到,右脚上那根精钢打造的细链。
这不足五尺长的铁链,已经拴了她不知多少个年月,久到她已经习以为常,遗忘了它的存在。
她只记得,是在康宏帝违反婚前约定,将左相斛良才的嫡孙女纳入后宫的那年冬天。斛女专房独宠,承恩不久便怀了龙种,位份一路升至贵妃,却因为前头挡了个姜艾,无法问鼎后位。
姜艾从不与她争什么,却没料到姜家会因为自己遭殃,被斛良才陷害,举家发配充军,最后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求情无果,自请休书被拒,她随之也被锁在了床榻五尺的范围之内,日夜有人看守,不许她离开,更不许她寻短见。
自由和解脱,他都不愿意给她。
要不是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京城,江山即将倾覆,人人自危,负责看守她的嬷嬷也在今日清早收拾行囊跑路,姜艾连那碗药都喝不到。
“娘娘!”采芙慌忙扑过来,却有一双手先于她搀住了姜艾。她募地抬头,看到那张暌违多年的面庞,终于忍不住,捂着脸跪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萧嘉宥却只管盯着姜艾,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单膝跪在地上,扶着她肩膀的双手颤抖不已。他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张脸,竟然已经憔悴成这般模样。
“艾艾,他待你不好吗?”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紧要。姜艾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城门已经破了,叛军马上就会打进来,我带你走!”他想起来便又气又急,几乎是朝她吼出来的,“为什么不逃?你傻吗,别人都逃了,你还待在这里等死吗!”
姜艾心中大恸。
她为什么不逃?
大家都在逃命,就连圣宠优渥、母凭子贵的斛贵妃,也在皇帝亲自披甲上阵后,后脚便被她爷爷斛良才接出了宫,几十名侍从护驾,逃往战事未曾波及的南方。姜艾不逃,只是因为,她没办法逃。即便侥幸逃出去也无处可去,姜家满门无一幸免,这世上再无她的亲人。
“逃了又能如何,姜家满门已经被我害死,这天下已经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胡说!”萧嘉宥恼火她的自暴自弃,赤红着眼睛吼了一句,又察觉自己太凶,连忙敛起怒火,嘶哑着声音说:“我带你走。天大地大,总有我们能容身的地方。”
姜艾还是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我走不了了的,你快走吧,京城里很危险,你妻儿还在等着你去救。”
萧嘉宥仿佛被戳中软肋,脸上显出颓丧的神色:“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若不是他在大婚前喝醉酒与表妹发生了苟且之事,逼不得已主动向姜家退婚,改娶了表妹,他和艾艾一定早已成亲,如今孩子都能遍地跑了。
重逢的惊喜和悲痛都已经过去,姜艾冷静下来,看着他道:“你已经负了我,莫再负你妻儿。”
萧嘉宥却难得固执了一次:“我已经负你一次,绝不会再负你第二次。不管你恨不恨我,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姜艾气急:“你怎么……”
萧嘉宥不管不顾地将她扶起来,拽着就要往外走,姜艾的右脚被铁链猛地扯住,差点再次摔倒。萧嘉宥慌忙扶稳她,这才注意到地上那根链子,一端竟然锁在她的脚腕上。
几经沙场的男人,已经褪去年少时的青涩,轮廓变得硬朗,气质也多了几分被磨砺过来的坚毅和勇猛。堂堂七尺男儿汉,从阵前冲进皇宫,这一路踏着尸体和鲜血,未曾皱过一下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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