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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兵部尚书的晚宴还早,沈蔚便去兵部驿馆中约了同袍卢久、秦红玉出来,三人一同在京中随意逛逛,也算聊尽地主之谊。
逛到东城这巷子时,沈蔚正兴致勃勃对两名同袍讲述自己年少轻狂时在东城称王称霸的风光,便瞧见有人领了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将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堵在巷子尽头痛殴。
三人行伍多年,哪见得这样欺人的场景。沈蔚更是个懒得讲理的,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与那带头的少年相互一通骂之后,双方毫无意外就打起来了。
沈蔚从未想过,自己离家六年后初初回京,干的头一件“大事”,竟是同人打架,而对方的带头大哥,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此刻,被她按在地上的“带头大哥”挣扎着回头,怒目圆睁冲她吠道:“当街斗殴,以武犯禁,还笑得出来?!等巡城卫来了你就惨了!”
“能有多惨?”沈蔚笑眼看他,张口就来,“以武犯禁,罚金五十抵罪;或杖责七十,牢狱十五日。”
时光,真是去得如疯狗一般迅猛。
遥想当年,她也曾是京兆尹府的常客,如今这东城怕也没几人认识她了,想想也是有点淡淡心酸呢。
黑脸大汉卢久手中也按了几个家丁,听得沈蔚竟跟那带头的孩子又打起嘴仗来,便忍不住取笑道:“你怎的一回京就跟打从笼子里放出来似的?”
秦红玉也顺手将手上的两名家丁摔翻在地,笑道:“久哥还是太单纯,以为你会近乡情怯呢!”
沈蔚哈哈大笑:“就说我这样吃铁吐火的家伙,没成绝世女魔头就已是祖上积德了啊!还有,我记得仿佛是久哥先动的手,我怕你们吃亏,这才义气助拳的。”
卢久目光炯炯地笑咧出一口大白牙:“我是想说,动手之前你竟还跟他对骂那半天,简直有辱……咱们的风范!”
“别嚷啊,叫人知道……的三名先锋跟毛孩子当街斗殴,也不是什么荣光吧,”沈蔚乐不可支,“平日里咱们仨算得平手,可若论起这不学无术、纨绔混蛋,你们就外行了。在帝京熊孩子界,打架之前例行对骂,这是规矩,不能乱的。”
说起来,两军对垒时不也兴先叫个阵么?怎能瞧着对方年纪小就不周全礼数呢?
“谁在跟你平手,你可少拖着我自抬身价,”卢久也低声笑啐道,“连不学无术这种事你都要与人攀比,当真是……”
“我久哥,这不叫攀比,”沈蔚瞠目而视,庄严道,“这是帝京东城前任熊孩子界霸主的责任与担当!”
“去你的责任与担当,”卢世久笑骂,“我就看你能疯成啥样。”
被全面压制的少年见这三人对自己的怒气视若无睹,气得快要炸掉:“我管你哪门哪派的江湖草莽!本公子定要叫你们知道,这是帝京,不是你乡野边陲!天子脚下,不是什么人你都得罪得起的!”
先前动手时这少年领家仆与他三人对殴,拳脚上仍是吃了亏,又不识得他们身着的剑南铁骑戎装,听卢世久讲话略带些边地口音,心头便估摸他们许是打从边地哪座山上来的江湖人。
“公子?呵呵,”沈蔚抬手就往他脑袋上一拍,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猴子,老子横行帝京,鱼肉整个东城时,你还是个紫河车呢。”
紫河车……是什么?
那少年虽不明其意,但总觉不是好话,当下便又要反身冲起来打她,却被死死压住,末了只能扭头怒瞪。
沈蔚兴致大好,正要接着怼,却被秦红玉没好气地笑着扬声制住:“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同他争什么唇舌。”
照秦红玉的看法,要打就打,大不了豪气些让这少年再回家领上十来个家仆一起上,也就不算欺负人了,吵个什么劲。
“呿,当真是我离京太久,东城街头都忘了谁才是熊孩子界的霸主了。”沈蔚听劝,依言收回了与那孩子对峙的目光,假装落寞地笑叹。
“你都二十有五的人了,跟人争熊孩子界的霸主?!还要不要脸的?”
卢久嘲完这句后,与秦红玉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沈蔚不以为意,对墙角那两个小孩道:“过来。”
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瞧瞧眼下的阵势,踌躇半晌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近前来。
“他为何领人打你们?”沈蔚见他俩一直在抖,便尽量放柔了嗓音。
被她压住的少年大声喊道:“他们偷我东西!”
沈蔚立马抬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要你多话!问你了吗?”
“你们江湖侠客不是最讲道义?你连谁对谁错都不知,就胡乱帮忙,我跟你讲,你这是助纣为虐!”少年挣扎着叫嚣。
沈蔚反扣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拖起来按到墙上,笑道:“我帮忙倒也不为谁对谁错,主要是……”她拿下巴指指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他长得比你好看。”
那小男孩的脸上隐隐已有淤伤,却一直将小女孩护在怀中。
这什么烂理由!
少年傻眼,瞪着面前的墙砖发愣。
卢久与秦红玉闻言,不约而同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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