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族而联姻,他无心于此,而且有的是仆人打下手,自然就不知道这么复杂。
这辈子,好吧,他甘之如饴。
季玉竹翻了个白眼,“活该,谁叫你这么着急着慌的要马上、咳、定亲。”
“没办法,不急就没法带你走了。“姜卫衍把刚刚放在一边的包裹拿过来,解开,“今晚早点洗漱歇息。明天穿这身,我让小叔帮忙在安庆府做的,过了一次水的,放心穿。”展开手上的布料,是一件柔然绸布制成的青色深衣。
嗯,适合重大节日穿的那种。
季玉竹大窘:“谁、谁要穿啦,我平时穿的衣服难道见不得人吗?啊?”
“明儿你要是不穿,”姜卫衍唇角一勾,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上。”
季玉竹闻言,顿时跳了起来,“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姜卫衍摸摸下巴,不无期待地说。
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衣服:“你的东西买完了吗?还在这废话!快走快走!”
姜卫衍这才哈哈大笑地出门去。
晚上闲着没事,翻开书本也半天看不下去的季玉竹干脆早早爬上床,却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脑中纷纷乱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临近宵禁,姜卫衍他们回来。
先是向毅生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然后是姜卫衍的低声训斥。
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低低的说话声、箱箱笼笼磕磕碰碰声,季玉竹突然觉得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过去了。
晨光微熹,透过窗棂隐隐卓卓洒在地面。
缩着下巴卷进被窝,虽是刚醒来,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困顿,只茫然地盯着虚空的一点。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生来无亲缘。
上辈子刚刚记事,就遇上父母离异,虽然跟着爷爷在大伯一家住着,衣食不缺,但是在父母眼里,他犹如污点弃之不及,关爱更是无从谈起。
不等初中毕业,爷爷就逝世。
住在大伯家,虽然不曾遭受虐待冷遇,但总是觉得格格不入,爷爷走后他干脆就一直住宿。
大学毕业后继续留校,从辅导员一直做到古汉语文学老师。
性子宅,不爱交际,仅有廖廖几个泛泛之交。
平时也只会翻翻爷爷留下的晦涩难懂的古汉语文献当娱乐。
生活平淡乏味犹如白开水。
直到穿越异世。
才体会到什么叫亲情。
是这辈子的阿父阿爹教他走路学语,带他调皮捣蛋,护着他陪着他成长……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化、甚至不一样的性别,却是他两辈子都渴望而珍惜的东西。
结果不过短短十来年,就这么离他而去。
留下他孑然一人,无所依倚……
窗外练武的哼哈声停止。
季玉竹回神,掀开被子爬起来,套上外衫,束好发,推开房门走出去。
正在院角落哗啦啦冲水的姜卫衍闻声回头,一看是他,忙拽过布巾挡住□□的上半身
“季哥儿,今儿这么早?”他有些尴尬。
季玉竹瞄了一眼他那身鼓胀的腱子肉,淡定地低头舀水洗漱:“嗯。总不能每天都让你敲门。”
姜卫衍挠挠头,胡乱擦了擦身上水渍,扯过外衫套上,这才感觉自在些。
“嘿,我说,你这哥儿,看到……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季玉竹抹了抹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哥儿跟汉子外形本就差不多,看你,”扫了他上下一眼,“还能看出花来吗?”
姜卫衍感受到他的不屑,挑眉:“怎么,需要感受一下我们的差别吗?”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季玉竹的瘦弱身形。
啪的一声,季玉竹把手上的帕子扔到水里:“搞清楚,这是读书人跟莽汉的差别。”
姜卫衍靠上来,伸手捏了捏季玉竹的上臂,口中啧啧不停:“读书人啊,拿书本是绝对不费劲的!”一巴掌拍上他单薄的背,直把他拍得一个踉跄。
“哎哟哎哟,读书郎没事吧?我不知道你这么弱不禁风啊~~~~”那语气、那表情,简直大写地欠抽。
季玉竹一把拍开他的毛爪子,白了他一眼,端起洗漱用品回屋。
“诶,诶,这是恼羞成怒吗?”姜卫衍追在后面大笑。
季玉竹狠狠地关上门。
这家伙!
他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眉目舒展开,不再紧皱。
收好洗漱品,稍微正了正衣襟,就往正堂去。
“还以为你要保持读书人的体魄,决定不吃早饭了。”姜卫衍正踏出堂屋,看到他过来,就停住脚步,侧身让他先入内。
堂屋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上早饭。
这小院子目前就住了他们两个和一个负责洗刷做饭的大婶,大婶不跟他们一起用饭。
原本还有许安一起。
不过几日前,他见季玉竹好转,反正这院子还有一个大婶在,他就跟着探望他的哥嫂返家了。
故三餐就他们两个人用了。
“民以食为天。”季玉竹没搭理他的调侃,径自入座,待姜卫衍也入座后,才取勺子给自己舀了一碗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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