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着画了一下午的画,想要看桃花仙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知道她会拒绝,还是忍不住出言询问。
高升抿一下唇:“那,早些回房歇息吧。”
未出书房,听到青松连声喊着少爷嚷嚷:“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来到门口一眼瞧见凤娇,硬生生闭了嘴,手扶着墙呼哧呼哧喘气。
高升朝他摆手:“出去说。”
出去没再回来。只听到他和青松小声说话,听不清说什么,然后高升似乎很慌张,蹬蹬蹬脚步飞快冲了出去,随着几声马嘶,响起沉闷的马蹄声,一声声滚雷似的,好像是几匹马同时出动。
出什么事了?
回到房中凤娇暗自琢磨,难道那殷黎又病了?
又或者,她有了孩子?
对啊,第一步捐了官,第二步怀上孩子,第三步,老爷夫人才能让她进门。
一定是的,还真是步步为营。
又想起二人还没有肌肤之亲,她病了那些日子高升日夜守着,估计也就……凤娇呸了一声。
搓着手呆呆出一会儿神,猛得站起身在地下转圈,转了几圈举手在脸上拍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想什么呢?怎么会事事都与殷黎有关?就算是殷黎有了孩子,用得着几匹马同时出动吗?高升一个人骑马过去,请个郎中也就是了。”
肯定是有别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黑天半夜的骑马出去,可别摔着了。
一圈一圈,直转得头晕眼花两腿发酸,一屁股坐下来,身子一歪头扎在枕上,扯一床被子盖着睡了过去。
早起秋草进来的时候,凤娇正坐着发呆。
一觉醒来发现睡在了窗下卧榻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不说赶紧掀被子起来,还觉得很香,还在那儿琢磨,这香气似乎在那儿闻过,很好闻。
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心里不停骂着自己,秋草在脸盆架前笑道:“少奶奶被这卧榻粘住了吗?从我进来就没动过,要把东西挪过去吗?”
凤娇回头一瞧,忙跳下来说不用,说着话又扬手在脸上拍了一下。
三天没见他的踪影,第三日夜里路过万花楼,忍不住揭起轿帘往上看,那间屋里黑着灯,凤娇心里一沉,对秋草道:“明日设法打听一下,那日夜里出了何事,少爷又去了何处。”
秋草答应着,凤娇又变了主意:“这会儿就上去,瞧瞧他在不在,还有那殷黎,在做什么。”
睁开眼,正对上凤娇一双明眸:“少爷刚刚出一头虚汗,又吹了冷风,得用热巾子捂捂,要不真得留下头疼的毛病。”
刚说声不用,凤娇摇头:“我祖父就这样落下的头风。都怪我,刚刚才想起来。”
“怎么又怪自己?”高升看着她,“我睡会儿就好。”
凤娇不依,坚持换了几次热巾子,给他盖了厚被放下帷幔,才又坐回书桌前。
温暖静谧,高升睡着了,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挑开帷幔,凤娇听到动静转过身笑道:“醒了?洗把脸过去,估计正好开宴。”
回客堂的路上,凤娇嘱咐道:“呆会儿呢,少爷只管埋头用饭,挑合口味的菜多吃几口,他们问话你就装聋作哑,我来对付他们。敬酒的时候只管满饮,早嘱咐了秋草,盏中都是清水。对了,少爷酒量如何?”
“不知道。”高升摇头,“只偶尔应景喝过几盏,从未畅饮,不知酒量大小。”
“少爷甚是自律。”凤娇笑道,“因自律,才能成就大事。”
高升抿一下唇:“都是父亲的功劳,我不过维持,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点生意算不上大事。”
凤娇摇头:“少爷勿要自谦,我看过了以往的账册,少爷接手这五年,高家的生意扩大了数倍。”
高升忙道:“那也是仗着祖荫,银子赚银子自然容易,第一锭银才最艰难。”
二人说着话进了客堂,一大帮亲戚闹哄哄又围了上来,凤娇一声清咳:“我知道大家对高家好奇,可高家是大户人家,很重规矩。我们家今日这样没规矩,少不得让人笑话。”
众人这才退了回去,言谈收敛许多,高升跟在凤娇身后入席,凤娇与亲戚们客套家常,他只管埋头吃饭。
酒过三巡的时候,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瞄一眼凤娇:“既说这高家重规矩,重规矩怎么会娶了凤娇?凤娇之前任高家大掌柜,整日里抛头露面,听说还在醉仙楼与一帮男人喝酒,恁得没体统。”
凤娇攥了拳头吸一口气,昂着头目光灼灼向众人看去。埋头沉默的高升抢在她前头说道:“凤娇任高家大掌柜后,高家的生意又兴旺几分,高家上下人人称道,她凭能耐养活一大家人,是不让须眉的巾帼,我们一家都为她骄傲。既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能抛头露面?今日我话说在前头,以后高家的大掌柜依然是凤娇,谁要再有闲言碎语,休怪高家不认亲戚。”
众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有人笑道:“高公子说的对,凤娇既有能耐,不能埋没。”
又有人说道:“又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怎么就是抛头露面了?”
还有的说:“若不是凤娇,王家早就散了。”
一位黑瘦的男子板着脸发话:“老二,还不赶快给外甥女婿赔不是。”
一位面白少须的胖男人冲着高升拱手:“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勿要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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