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儿,叫你比照着都给姑娘做了。”
嫣翠闻言大略翻了一下,不免面飞红云,手忙加乱地把布包裹了起来。
不等嫣翠偷偷摸摸给顾扬灵做好那几套薛二爷钦定的,带着桃艳味道的小衣肚兜,西阆苑那里却传来了一个消息。薛二爷领了一个艳妓归家了,还叫人在西阆苑的西院里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布置一番后,拨了两个丫头过去,叫那艳妓住下了。
嫣翠听后不免大惊失色,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危机来。叫顾扬灵看出来,不免撅着唇说了她一顿。要是能把自家给忘在脑后,顾扬灵可是求之不得呢!于是清风苑里不过微微卷起了轻微的浮动,便又如一潭死水,沉寂了下来。
可苏氏那里却是着急上火,捡着一个空便把薛二郎叫了去质问。
薛二郎自然不以为意,他一个成年人,正是血气方刚,领家里一个侍妾怎的了,还是人看得起才送给他的,不要才是傻子。
苏氏不乐意:“你要养,外头置办个宅子养着便是,领家里做甚?又是出身青楼,叫闵家听说了,可要如何是好?”
薛二郎一听不高兴了:“闵家听了又如何?不过是个暖床的,又能怎样?”
苏氏谆谆道:“那闵家毕竟是官家,最是好脸面,你先偷偷儿养在外头,等着闵家的嫁了进来,过个一年两年的,你再往家里领又能如何?”
薛二郎“呼”地站了起来,睨着苏氏道:“官家又如何,又不是我求着订的这门婚约,母亲也把我们薛家看得太低,把那闵家举得太高了些。”
苏氏道:“闵家出身官门,自然高人一等,咱家是商户,姿态低些才能和睦相处。”
薛二郎闻言呵呵冷笑:“出身官门便是高人一等吗?母亲别忘了,三郎的妻室也是出身官门,他爹可是县丞,可见着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乖乖把他女儿一顶小轿送了来。”
说着不悦地看着苏氏:“母亲向来鄙薄父亲,可若是细细讲开了,当初外祖父同意父母亲的婚事也不是为了薛家的一半儿财产?便是闵家,同意和我薛家结亲为的还不是那五千两白银,和以后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银两?如此见钱眼开,却不知高在何处,贵在何处?”
苏氏自来便以官门出身为傲,自觉得高人一等,今日里被亲生儿子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又气又怒,又悲又痛,身子抖得好似秋风落叶,想要呵斥,喉间似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不能一吐为快。
黄嬷嬷是苏氏身边儿的老嬷嬷了,一旁听着看着不禁心疼万分,埋怨地看着薛二郎,道:“论理不该老奴插嘴,可二爷的话也忒是过分了些,她是母亲,你身为人子怎好如此当面叫你母亲难堪?岂非不孝?”
薛二郎哼了一声:“咱们薛宅里头,除了清风苑那丫头出身官家,当初和薛家定亲为的也不是真金白银,旁的官家女子,哪个不是为财而来?嬷嬷给我说孝道,母亲嫁了薛家这么多年,她看不起我父亲,看不起我薛家,如今更是看不起我这个亲儿子,叫我对旁人俯首帖耳,又何曾做到了妇人该做的三从四德?”说着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苏氏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了视线里,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苏氏病了,家里的事儿便落在了新进门儿的三奶奶安氏头上。
安氏素来乖顺,薛三郎自有了这新娘子后,脾性倒是变得和以往一般,也不折腾了。苏氏本就高看安氏一眼,又瞧她笼络住了三儿子,愈发爱惜她来。如今病了,便把安氏叫到跟前儿细细嘱咐一番,又叫黄嬷嬷扶持着,暂管家中中馈。
安氏在家里便是老大,平日里便肩负看管弟妹之责,又一向不得父亲喜爱,最后更是被父亲卖给了薛家,见着婆婆看重,于是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看管起家事来也是格外用心。
薛二郎那一日气病了苏氏,到底心里有愧,知道苏氏向来爱好奢华,最好宝石,便制了一套三样儿的首饰,分别是一对儿嵌红宝石鎏金耳坠子,一根赤金的镶红宝石牡丹云纹金簪,一对儿赤金牡丹花云纹镯子,放在雕花黑漆木匣里,叫人给苏氏送了去。
见着红宝石还有剩余,便叫人拿了素银制成簪子,嵌了红宝石在上面,叫人给清风苑送了去。
不说苏氏那里见着儿子的心意到底是缓了口气,身子也渐渐好转,却说顾扬灵这里得了那红宝石银簪,嫣翠几个侍候的自然欢喜非常,只除了顾扬灵自己,觉得逃出升天只怕是要成天方夜谭了。
可没过几日,西阆苑那里又进了一个新人,听说是个丫头爬了床,薛二郎瞧着那丫头肌肤如雪,生得倒有几分姿色,便送去了西院同那艳妓一同住着,又拨了两个丫头随身侍候。
顾扬灵心里咒骂了一句色鬼,便抛在脑后不管。苏氏到底受了儿子一顿排揎,也不再管他的房中事儿,由着他胡闹去了。
不成想刚过二月,眼见着薛二郎成亲的时日迫在眉睫的时候,顾扬灵被嫣翠怂恿着去金丰园赏梅,倒是遇上了那个爬床的丫头,由此又引出了一大段儿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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