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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大堂内, 一人站在那根红木柱前,沉默许久。
行经此处,便不由自主走了进来,抬手轻触, 齐朔眼前浮现出那人倒在柱子旁痛苦蜷缩的场景, 而他却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就是那次, 那人腰部受到重创, 坐了许久的轮椅,是他毫不收力的那一脚造成的。
双手不自觉攥紧, 抬拳狠狠砸过去,屋顶有碎屑掉落,齐朔却丝毫没在意, 闭上眼, 靠着柱子神情晦涩。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蚊虫鼠蚁横行。
那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又走了过来, 走到门内三步处,蹲下,指尖在地上虚虚描绘着轮廓,似乎又见到了当初躺在这儿的人。
衣着狼狈, 神情却始终淡然自若,就这么躺着和他谈条件。
就是在这儿, 他开始欣赏, 开始产生兴趣, 只因为那人的自信、镇定和忠诚, 以及,那双黑白分明到让他不敢直视的眼睛。
之后,是他们俩合作利用的开始,也是他被一点点吸引的前奏。
越是被吸引,越是想了解,也越是发现他的优秀。
直到——那次刺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与日俱增的好感,又因为那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开始纠结,试图将那些情愫压下,试图……解决掉会影响自己的人……
不知不觉间,齐朔已经走到了那个偏僻的小院。
自那日后,这个清幽小院被立为禁地,院内有竹青平日打理,此外,也只有他这个主人能进出。
院子不大,里面布局却处处淡雅,更有一片常年青翠的竹林。
从院门迈入,最先见到的是两座不算高的假山。
当初遭到刺杀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齐朔缓步走去,行至假山前蹲了下来,目光从地上那几块颜色明显不同的石块上滑过,捡起一块轻轻摩挲上面暗红色的印记。
那一次,他差点失去,结果,却依旧不知道珍惜,还惹得两人关系一度恶化。若是,他那时候就正视自己的感情,会不会……
“呵。”齐朔忽然扶额轻笑,笑容中却只有苦涩、自嘲与无尽悔恨。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再猜测后悔又有什么用。
“王爷,您来了。”
“嗯。”身旁多了个青衣小厮,推着那人常坐的轮椅,面无表情地行礼问候,齐朔微微颔首,视线落到轮椅上,俯身轻轻摸上扶手。不同于其他地方仍有些粗糙的触感,扶手处一片光滑,似乎还能见到轮椅上的青年思索时不自觉摩挲的模样。
“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嗯。”今日去上朝,确实来晚了。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竹林,齐朔起身,专注地朝里边望去,整理一下衣衫,如同朝圣般一步步走入。
秋季的早晨,露水尚未完全消散,竹叶承受不住它们的压力,一晃一动间不住有露珠滴落,不消片刻便打湿了林间人的乌发。
齐朔对此置若罔闻,只自顾自地前行,最终停在竹林中间那块特意开辟的空地上,看向眼前的土包和上方立着的墓碑,目光渐渐放柔。
“万之,我来了。抱歉,今天来晚了。昨晚睡得好吗?”
“我今天去上朝了,那些人看到我都特别惊讶,他们肯定以为是有什么阴谋。”
“皇帝赏了我一堆东西,我看着有些不错,晚点给你送去好吗?”
“他应该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不过,他也是个断袖,还和太监总管搞到一起了。”
“这几天想下棋都没人陪我,我还没教到你出师。”
“天气又变差了,你的腰还疼吗?可惜不能替你揉揉。”
……
坐在墓碑旁,和之前的那些天一样,习惯性地从怀里掏出快帕子,仔仔细细擦拭过每一寸地方,齐朔絮絮叨叨地讲着各种事情,连他自己也从未料到会有这么多话要说的时候。可惜,说者有心,听者……却根本听不到……
和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又多说了些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之前洒下的网该收了。”
“废太子已经疯了,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会留他性命的,你别担心。”
“至于瑞王,我会将他做的全都还过去,你的苦不能白受。”
“还有皇帝,作为帮凶,他也会付出代价。”
……
神色渐渐凌厉,齐朔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指腹摩挲过石碑上刻着的几个大字,轻轻将头靠过去。
“等我全部解决完就来一直陪着你。别急,很快就好……”
天庆年九月,刑部上报牢内二皇子得了失心疯,帝王怜悯,下旨将其终身囚禁于皇子府内。三日后,二皇子于府内失踪,上报搜寻后,于寝室内发现被制成人彘置于陶罐内的二皇子,四肢全断,五官尽失,却仍保留生机。
后被越王以兄弟情谊为名,接去照顾,帝王对其嘉奖有方。
十月,南岩等地突发天灾,帝王派兵赈灾,并上书罪己诏。然,赈灾之物于半路被流匪劫持,幸得越王提前防患,及时将赈灾物品找回,免于百姓受苦。
又半月后,灾情缓解,帝王派兵剿匪,流匪于数月后被尽数歼灭,同时得瑞王于流匪通信数封。帝王大怒,命人彻查。查得瑞王贪污受贿,暗中结党营私、勾结匪徒。
几日后,越王又上报二皇子在治疗下恢复清醒,上告瑞王乃谋反之事幕后主谋。
举朝震惊。
十一月初,瑞王罪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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