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以内的任何一个法术吗?”
君士坦丁微微皱眉,就在场中诸人都以为他做不到的时候,少年突然摊开右手手掌。
一朵暗红色的小火苗出现在他的拇指上,随后,他的其他四指上也各自出现不同的变化,食指上漂浮着一团凝而不散的水雾,中指和无名指上一道细小的电弧来回跳跃,最后的尾指上则是一颗土黄色的小球,看到这一幕,就连冷静的高阶奥术师一时间都无法掩饰自身的惊讶,他用力抓着椅子的扶手,防止自己因为压抑不了内心的震撼而站起身来。
“是四大元素,看来你确实入门。”奥术师镇定了一下,“能将火焰、冰霜、闪电和土地四种不同的元素力量呈现出来,不得不说,年轻人,你的学习速度让我惊叹,可惜你学的东西太杂了,否则,凭你的天分,如果专精于元素领域内的其中任何一个门类的话,或许早已迈入施法者的门槛。”
“感谢您的夸奖,不过作为牧羊人的我,更钟情于魔法世界本身的辽阔,至于在魔法上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我并不是很在意。”君士坦丁口头回答道,心里却暗想如果让这个老家伙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会不会就此晕倒过去。
“我没有问题了。”老奥术师回答道。
君士坦丁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位老人,那位老人先前一直保持着睡姿,直到自己展现出魔法方面的“过人”才华后,才勉强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他也是整个房间里,君士坦丁唯一看不透的人。
银袍老者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修士,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个莫名其妙的笑容让少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他,这个存在感似乎一直都最弱的老者反而极有可能是这个房间里最不好糊弄的考官。
“孩子,盯着我的眼睛。”银袍老者开口,他的声音很是温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君士坦丁依言而行,老者的双眼似是两块纯净无暇的宝石,倒映着少年清秀面容的瞳孔里古井无波。
就在君士坦丁有些放松的片刻,他看到,在老者眼瞳深处,涌出无数斑斓的星辉,形成一片瑰丽之极的星空,他感到自己似乎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完全融入了这片星空中。
视野骤然开阔,君士坦丁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无垠的星河中央,远处一颗颗夺目的星辰闪着微光,围绕着自己飞速旋转,让少年头晕目眩。
君士坦丁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将他拉出了浩瀚星空中,“可以了,孩子。”
君士坦丁回过神来,看到老者对身旁的两位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正中央的副院长西塞罗主教掏出一张羊皮卷和羽毛笔,墨水在纸上浸染出清丽的字迹,“恭喜你,君士坦丁狄格思,你成功通过了考核,现在,你已成为一名正式的圣职者,为光辉的播撒贡献才智和力量。”
待少年走出考核大厅后,西塞罗主教拿起手帕擦擦头顶,对着身旁的银袍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想不到奥古斯丁学院有一天也出现如此年轻的圣职者了,呵呵,当年教宗大人走出学院时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而已,您说呢,尊敬的拉普拉斯阁下?”
听到他的话,老者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袖子,微笑着说道:“可是英诺森离开这座学院的时候,没过几年就进入破晓之城了,那个年轻人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的天资尚可,即便放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也可以列入中上等水准。”老奥术师开口,他本人就担任皇家学院的奥术导师,同时是黎塞留魔法公会的副会长,因此有资格说这话。
“不过,魔法疆域的辽阔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便是我所见过的许多真正天才,终其一生也不过在少数几个领域打转而已,贪多的话只会事倍功半,依我看,这位年轻人天分虽不错,但即便有光辉眷顾,未来在魔法上最大的成就可能只是一枚金色天平而已,注定止步于皇冠徽章。”
“那已经不是我们考虑的范畴了,既然拉普拉斯前辈已经肯定了他的潜力,那我们就放心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吧,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西塞罗主教疲惫地揉了揉头,“事发突然,整个北方教区都没有做好准备,只好麻烦我这把老骨头了。”讲到这,主教眉头一皱,顿了一下,示意房间里的牧师们和老奥术师都先离开。
“十年前,千年不遇的天界之门忽然现世,然后消失在北边那个国度的上空,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事后,教廷在大陆的威信受到空前的冲击。”西塞罗主教沉重地说道。
“那些不甘于臣服在主的光辉之下的势力蠢蠢欲动,幸而光辉眷顾,教会挫败了他们的阴谋,不过,野心的种子一旦萌芽,就不会停止生长,躲在暗处的豺狼和毒蛇们说不定哪天就会亮出獠牙。”
“当年天界之门的出现和消失都很蹊跷,事后,英诺森也来找我询问,但是,就连我也看不透。”银袍老者淡淡说道,他的眼睛深邃如星辰大海,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但凡涉及到神灵,命运的轨迹就会变得混乱起来,那已然超出了占星术所能预言的范畴。”
“连您也不知道吗?”西塞罗叹息一声,对这位老前辈,他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敬畏,面前的这位老者被称为大陆第一占星术师,古老的占星术一向被认为是魔法殿堂里最深奥晦涩的一座钟楼,令无数试图只身探秘的魔法天才望而却步。
但拉普拉斯却在不到百岁之际成为了伊卡迪亚大陆千年来的首位“预言者”,占星士中的最高境界。传说中,达到这一境界的人,能从一丁点细节中,窥视命运的流转,见微知著这个词汇都远不足以表达这种能力的神妙。
“命运的轨迹变幻莫测,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微小的变动,只是这种变动很小,有时连占星者本人都难以观测。”拉普拉斯伸出手掌,从穹顶处泄下的阳光中飘荡出无数光点,聚集在他的手掌,“不过即便有扰动,大多数情况下,命运的轨迹复杂多变,最终依旧殊途同归,记得当年在破晓之城的时候,英诺森曾让我预言他的命运,最后我看到他走进了奥林匹亚广场上的那座神殿,戴上教宗的冠冕,可当我把这些告诉他时,他却觉得我在讲一个冷笑话。”
“那个年轻人呢,他未来又会走到哪里?”西塞罗主教出神地问道。
“我没有看那么远,我只看到,他会圆满完成你们交代的任务。”拉普拉斯淡漠地说,“占星者本人的意识也会影响到他观测的内容,因此我只看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某些片段,其他的,我暂时不知道。”
“感谢您的配合,您的帮助我会如实转告教宗陛下,能获得您的友谊是北方教区莫大的荣幸,再次感谢您对光辉的事业做出的贡献。”西塞罗主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表情恭谨异常。“今后星见塔如果有任何要求,我们北方教区都会尽全力满足。”
“我最近的研究遇到了些麻烦,需要到你们学院藏书阁借阅几本古书。”
主教爽快地答应了。
走出大厅,拉普拉斯拎着西塞罗交给他的钥匙,走向藏书楼的方向,突然仰头望向天空,轻轻发出叹息。
他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凛冬城在烈火中熊熊燃烧,高大的天界之门浮在空中,凛然神圣,下一刻,无数天使化为漫天金色的雪,而在画面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小男孩头也不回地踏入魔法阵中,留下一个无比决绝的背影。
出于某些隐秘的原因,他没有对大主教和盘托出,如果他真的说出去的话,大陆很有可能因为他的这些话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再联想到方才少年离开大厅时,右手紧紧攥成的拳头,拉普拉斯不由苦笑,心想命运到底在下怎样的一盘大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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