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妃?”
“哦”无絮这才回过神来,“无事”说着轻声一叹:“我自幼嗜读史书,常于那史籍片牍中窥见后宫争斗,未曾想,今日自己也着实经历了一番。芸香,今日之事,回去切莫向秦王提起,免得让他忧心。”
“是!王妃,那以后可怎么办,奴婢瞧着那些娘娘们都好难伺候。原以为那万婕妤娘娘是个好心的,是要帮王妃的,谁知......”芸香欲言又止。
无絮低头沉默,拉着芸香继续前行,走了好一阵才又喃喃自语道:“既已身在宫门,又如何身退避之?!”沉重行步声中,不经意的抬眼一瞥,正与对面一行宫人引着的一个熟悉身影目光相撞。那渐行渐近、乌发半披、白衣飘然的翩翩公子不正是久别数月的贺拔云章吗,无絮似乎被日光晃得有些眼目发昏,她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确是贺拔云章。
对面相逢,贺拔云章自然早就望见了无絮,邂逅的惊喜与可念不可说的无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行至近处,贺拔云章收起缠结如麻的杂乱心情,换了一副模样:“秦王妃,别来无恙。”
无絮跟着粲然一笑:“公子别来无恙。”
“未曾想在此遇见王妃。”
“今日是内命妇朝礼之日。公子何时还朝的?”
“前日方回。自李将军受封为平阳公主后,一直因军务未能归朝还礼,此次还朝正为此事。”
“长姐其功,真是天下女子望尘莫及的。”无絮感佩之余,不禁又问:“不知黎儿是否同回?”
“自然同回。”
“我与她也已久未见,不知你们此次在京会待上几日?”
“公主与黎儿姑娘怕是不久便要复回。”
“怎么,公子不同回?”
“陛下新设内教坊,我受命为教坊主,统管宫廷乐,教习乐舞之事。”贺拔云章说着,忽然发觉无絮旁侧的丫鬟面色泛白,不住地捂着红肿的手,“这姑娘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无絮忙掩饰道,芸香正要将手缩回,却被贺拔云章一把拽住,那戒尺红印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伤到了”芸香心虚回话。
“怎么,在秦王妃身边还能不小心伤到,受这么重的打伤?莫不然还是你家王妃下的重手?”
“怎么会是王妃?都是德妃......”
“芸香,胡说什么!”无絮急声喊住。
贺拔云章顿时明白了其中原委:“无......秦王妃,一定要保重自己。”
“公子莫要担心,我一切都好。”无絮说着忙岔话道:“我昨日倒听说了教坊之事,没想到竟是公子主持此事,公子琴艺绝伦,若为教坊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看来太常寺得了公子,将来我大唐曲乐必是要冠绝天下了。”
“能为新朝出力,在下荣幸之至。”贺拔云章心不在焉地说着,忧虑却早已化在了眼眸之中。
“公子,芸香受伤,我们需早些回去,恕我先告辞了。”
“好!”贺拔云章有言又难言,他人伤痕,却刻在了自己的心上。目送着无絮远去身影,他只能黯然神伤。
随意攀谈之景虽是偶遇所为,却恰被不远处刚出千秋殿,路经永巷的太子妃郑氏看在了眼里。
后宫多事,前廷亦难平。
朝堂廷议后,李渊又召集裴寂、刘文静几人于两仪殿议事。
自今日下朝之后,刘文静和裴寂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两仪殿内,刘文静首先请奏:“陛下,臣有疑虑。”
“纳言有何疑虑?”李渊问道。
“近日,陛下分封李姓为王,多不胜数。今日朝堂之上,又加封数十名,这恐怕不妥。古来分封皆有弊端,汉初高祖刘邦大封同姓为王,导致诸王势力与日俱增,与朝廷分庭抗礼,引发了七国叛乱,险些亡国。前史为鉴,今日我大唐再行大肆分封之事,实为不妥。”
李渊笑了笑,看看面前立着的李建成、李世民几人,问道:“你们几人以为如何?是否都与纳言同意?”见几人默认点头,只有李建成若有所思,“太子以为如何?”
李建成回道:“父皇,儿臣以为纳言所言非虚,只是,眼下我大唐初立,分封诸王,以驻地方,御敌卫国皆可图之,待天下大定后,再行削王,方为上策。”
“哈哈,还是太子最懂朕的心思啊!”李渊笑道,见李世民、刘文静几人仍有疑惑,李渊解释道:“自古分封之利弊,朕岂有不知。无奈时下,新朝未稳,只有外封诸王,以驻四方,开疆扩土,才可成事。将来,自然是要按太子方才所言行事。”
听此一言,李世民虽心有疑虑,却无驳斥之理。
见众人不再言语,李渊转而问裴寂:“裴卿早朝之后,心事重重,可也为此事?”
“臣不敢,臣以为陛下此举实乃绝妙良策,既解了眼下危机,又有长久对策,无需疑虑。臣思虑的是......”裴寂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行了个拜礼:“陛下在朝堂之上,常与某些大臣并席而坐,甚至时有姓名互称,此乃大忌。陛下乃是天子,臣子岂可与天子同坐互称,此为大不敬,陛下应惩治......”
“哎?裴卿所言差矣。朕乃前朝旧臣,当朝众臣多是朕前朝旧时同僚,甚有曾居高位、德高望重者。昔日好友,朕岂能以下示之。朕为帝王,若能得一二好友,实为不易,裴卿莫忧。”李渊说着近前拍了拍裴寂,毫无怨意,眼中又添几分倚重。
艳阳午后,热气蒸腾,直到申时过后,才渐渐凉快下来。
□□里,登门拜访的卫黎儿与无絮久别闲叙,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嬉笑言谈中,正遇秦王回府。
“卫黎儿拜见秦王!”黎儿英姿飒爽作揖一拜。
“黎儿姑娘不必多礼!”李世民说着朝无絮笑道:“我于宫中见到了长姐,长姐对黎儿姑娘赞叹不已,称姑娘是巾帼之才呢!”
无絮不住点头:“长姐与黎儿都是当世奇女子啊!”
“哪里哪里,我怎敢与公主相提并论。只是,有幸在公主帐下效命,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哎?黎儿姑娘无需谦虚,说实话,姑娘行事,我可是领教过的!伶牙俐齿,又有勇有谋,一般人绝非对手!”李世民感佩道。
“干吗要做对手,依秦王所言,我家黎儿倒成了让人畏惧之人”无絮不服气地笑驳道,引得几人同时发笑。
“你们也许久未见,黎儿姑娘不如今日就留在府中,与无絮叙叙旧。”李世民忽然提议道:“让芸香去准备晚饭,招待一下故人!芸香!”李世民喊了一声,却未见回应。
无絮赶紧接过话来,遮掩道:“芸香今日不小心弄伤了手,就吩咐别人去做吧。来人啊,去把如意叫来。”
“是!”家仆应声道。
“怎么回事?这么大意?”李世民随口一问。
“哦,没什么,切菜时无意伤到的”无絮搪塞道,对后宫之事讳莫如深。
自内命妇一聚后,那人言可畏的无稽之谈让无絮几日来寝食难安。正与此时,她又得知,突厥特勤以使者身份,不日便将至长安,朝见新帝,与唐修好。她原本只觉清者自清,何须在意。可是,突厥特勤忽至,后宫险恶,人言籍籍,若有心者再造谣生事,后果难测。以前,凡事她都能想出个对策,如今,面对此事,她却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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