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等我一下。”
没过几分钟,我把从小卖部买回的冰激凌和处理小伤口的纱布举高在沢田纲吉的面前,他褐色的大眼睛里零星闪动着困惑。
那样的神色一眼看去便觉得温暖而可爱。
“虽然膝盖上的伤口不是很重,但是伤口上还是有砂砾之类的东西,容易造成感染,我帮你处理一下,你是男孩子的话,就努力忍住不要喊痛噢。”
我拿起冰激凌,并没有拆开包装袋,而是利用外面那层还覆盖着冰霜的表面贴在了他的伤口处,另一只手把纱布轻轻卷起,擦去了冰激凌包装袋沁出的水珠,然后利用这个把他伤口外的黑色的沙石擦拭干净。
“长、长濑同学。”
沢田纲吉像是小动物一样细细怯弱的喊着我的名字。
“马上就好了。”我把纱布顺着他的伤口缠绕着,尽可能把自己的动作放轻,最后在膝盖右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尴尬的拨了下头发,看着我把冰激凌和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桶,我把沢田纲吉从地上拽起来,“来吧,我们也试试去打网球。”
我把他拽到了场地的边缘,站在他身后,一直在调整着他握住球拍的手指,沢田的手指也是非常好看的模样,细长,但微微凸起的关节还是昭示着他作为男孩子的坚毅。
“你先看清楚对面场地右边的位置,然后把手臂抬高,在球下落前把它打到那里就可以了。”
我站在他的右侧,但这个动作却像是我抱住了他似的,距离近到了我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也能捕捉到他一直在躲闪着的眼睛,他身体的温度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我这里。
“好难得啊,又看到了长濑同学认真的样子呢。”沢田在我从对面场地把网球捡回来的时候无意识的开口。
“又?”
“不,没什么。”
“你看,这样练习几次后不是已经完全学会了吗?”我站在沢田身边开心的握着双拳,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仅仅一下。随即又露出笑容回答说:“是啊,是因为长濑同学的教导很厉害呢。”
话音伴随着他的呼吸声距离我越来越明显,就在我与沢田的距离已经缩减到短短地不到几厘米的距离,我忽然连呼吸都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沢田纲吉完全不再是固有的那种温和可爱的小动物的形象,反倒有些……?
“长濑同学?”
他只是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扬起嘴角笑了笑。
果然,连气质都变得自信起来,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十代目——!离她远一点——!”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让我瞬间从奇怪的感觉中抽离出来,我往后倒退好几步,看着怒火几乎都要蔓延到头发上的狱寺隼人。
他的表情在看到我后随即变得阴沉。
“啧。”狱寺捏紧了手里的汽水,也许是内心的心虚填满了全部的情绪,我收回了视线,只是看着脚下的那片由我自己身体形成的阴影。
“你再敢接近十代目的话,我就杀了你。”
狱寺的声音凶到连沢田都被吓到,我本来是想离开的,可是身体僵硬,根本不听大脑的使唤。
空气忽然变得好沉重。
“隼人,不要对长濑同学这么凶……”沢田的话戛然而止。
啪。
很轻的声音代替了他未说完的话。
又是一滴。
下雨了吗?
我看着手背上忽然出现的水渍有些茫然无措。
天空仍旧是一如既往地晴朗,只是我的眼睛疼痛极了,眼泪噼里啪啦地从眼眶中涌出来,落在我的手背上,脚下的地板上,氤氲着小块的痕迹。
我胡乱地用手背蹭了蹭眼睛,低着头,飞快地从他们身边逃走。
*
我在放学后来到了风纪委员招待室,云雀恭弥并不在其中,反倒是他忠心耿耿的副委员长草壁哲矢端坐在长沙发上,朝着我打招呼,“长濑同学,请坐。”
我点点头,在长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来,下一秒就是草壁把几乎垒成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堆放在我的面前。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这都是委员长的命令,还要麻烦长濑同学在这里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完毕后等待委员长回来。”草壁小声地说着,接过了我手里写好的检查报告,放在了办公桌前,“那么,我先去例行巡逻,请你务必要在这里等委员长回来。”
再次着重强调一番,草壁关上了接待室的门。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奇怪的声响。
我坐在地上,手边堆着的是大量的文件,这些文件不仅包括并盛中学的普通的材料,还有很多是这个并盛町的商铺每个月上缴的保护费,越是统计到最后,听着原子笔在纸张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越是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偏偏要招惹云雀恭弥这个恐怖的家伙呢?
随着右手边文件越来越少,屋外的雨滴也如同打翻了水瓶那样猝不及防地撒泼下来,偌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我的视线内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雨势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让我心底蓦然升起一股不安。
啪——
短促的声响带来的是视线内全部的黑暗。
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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