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丫鬟,红了脸,低着头,心慌意乱地出去了。
姚氏没好气地拍傅尧俞的肩,挣扎着要起来,“您这样,妾身以后还怎么吩咐他们做事啊?”
“怕什么?”傅尧俞一员儒将,此时却透着一股子痞气,一手抚在姚氏的胸前,巍巍高山,压在他的掌心下,“我要不这么着,你才吩咐不动他们呢!”
姚氏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她还没有进府,就听说了二房那边的事,孟氏还不是被二老爷一句话,中馈就落到了妾室的手里。姚氏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听到傅尧俞道,“你不要多想,本侯没有纳妾的心,你要是不乖,本侯也只会在枕边教妻,好好地责罚你,不教下人们看到。”
姚氏想哭的心都有了,耳根子都在发烧,全身都着了火一般,她的额头抵在傅尧俞的肩上,小声地哀求,“侯爷,您让妾身下去吧!”
“先说说,昨日大喜的日子,你是怎么不开心了?”傅尧俞隔了一层盖头,都能够看得出姚氏的情绪不同从前,只是昨日实在是没有很好的机会询问,到了晚上,入了洞房,他又实在是压不下情绪来问这些事。
姚氏总不能说,她看到傅尧俞送走了皇太子,又撵走了孟善谊父子,没有回后院去看她,她心里难过吧?只好呐呐地道,“妾身只是,只是有些,害怕!”
傅尧俞以为她是怕到了侯府日子会过不好,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我会好好宠你,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姚姝在宫里,却没有人做她的靠山。湖阳公主听说她进了宫,巴巴地跑到宏微殿来。她跟皇太妃说,她是来找姚姝玩的,拉着姚姝出了殿门,到了旁边的一丛花圃地里,指着上面翩飞的蝴蝶,“姚姝,本公主要那只黑翼花斑的大蝴蝶,你去捕了来给我!”
日头很毒,她坐在一棵树下,有宫女在帮她打扇子。宏微殿跟来侍候的宫女,脸色都变了,正要上前帮姚姝,就被湖阳公主拦住了,“站住,别动,本公主允许你们帮忙了吗?”
姚姝什么话都没有说,捏了帕子,倔强地站在原地,听到湖阳嗤笑一声,在说,“乡君又怎么了?乡君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我父皇封的,能大得过本公主吗?”
湖阳自是看到了姚姝眼中的倔强,她记得上一次出宫看到姚姝,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才几天时间,转变这么大。
不就是仗着父皇封了她一个乡君吗?湖阳冷笑一声,朝身边的内侍使了眼色,便有两个内侍过来,一左一右压住了玉盏的胳膊,将人往泥地里按,要把头与脚跟贴在一起。
这是宫里惯有的磋磨人的法子,外面看不出半点伤,但脊骨受损,后面有得罪受。
前世,姚姝在东宫里,知道这些宫人们的手段。她的脸都白了,见短短一瞬,玉盏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忙叫道,“好,我捕!”
她垂下眼帘,隐藏了眼中所有的神色。
玉盏愣住了,眼泪哗啦流下来,她看得出,自家小姐是想反抗的,就因为她!
姚姝转过身,用手中的帕子去捕那只蝴蝶,可一转眼,蝴蝶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见姚姝如此上道,湖阳微微一笑,抬了抬手,那两个内侍便松开了玉盏。父皇亲自封的兰亭乡君,湖阳不敢逼得太甚,她只是看不惯一向冷淡的傅钰,突然对他这个妹妹如此上心。
姚姝到处转,花圃中种了数枝蔷薇花,带了刺,把她的裙摆全部都勾破了,有几根划到了小腿,一阵刺痛。日头肆无忌惮地照在她的头上,满头都是大汗。她身边带来的宫女们想要回去报信,却被公主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大宫女甚至用肚子痛想蒙混出去都不行。
下了学的赵峥走在细柳拂动的微风之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突听到“哎哟”一声,紧接着就是“哈哈哈”的大笑声。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却都很熟悉。赵峥抬起头,循声看过去,蔷薇花丛之中,小女孩子满脸通红,汗水滴落,倔强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一条腿。
另外一边,湖阳坐在柳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手直直地指着,笑道,“你们看,是不是笨死了?父皇怎么会封这么笨的人做乡君?简直是笑死我了!”
小女孩扭了头,瞪着湖阳,她紧紧地抿着唇,好似在强忍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有脚步声近了,湖阳原本和自己对峙的脸色也略微变了,站起身来。姚姝扭过头,她只看到一双黑色缎面鞋子,玉色绣云纹的袍摆,正要抬头去看,是谁来了,就听到头顶有声音压下来,“能自己走吗?”
姚姝一抬头,就看到了赵峥冰寒着的脸,十二岁的少年,一双眼睛亮若星子,也冷得让人全身生寒意,见姚姝不语,他犹豫片刻,朝她伸出手来。姚姝忙摇头,“我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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