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在意,见到众人看到张籍文章难以置信的脸色,又忽然听到自己东林同窗的一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高子扬心下一紧,怎么这个蒙童还写的不错?
“宏之兄,为何发声。”高子扬一皱眉头道,被称作宏之的东林学子似是难以解释也不言语,直将张籍的文章递给了高子扬,脸上犹显不信之色。
高子扬接过书卷仔细一看,一如刚才他的东林同窗,看向张籍不禁出声惊呼:“这怎么可能,你、你不过是一个不通四书的、未涉文章制艺的蒙童……”
“高兄,你错了,我并非未涉文章制艺,我今已入清渊六日,在第四日上书院教习就将文章制艺教授与我,古人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已六日又有什么不可能?”张籍大声回道。此刻高子扬的文章也传到了张籍手中,略略一看,其文章以“双目四对互视,为离别之意尔。”开头,从离别上破题中规中矩,行文格式严谨,不愧是秀才功名也是有几分才学,但是常言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比之张籍的文章,单论其立意就差了好远。
要知道张籍的文章仿照的是清初著名文人尤侗所作的,尤侗幼年被人称为神童,长大后通过博学鸿词科得授翰林学士,修《明史》,被顺治、康熙两朝皇帝看重,被时人比之为当世李白,若是文章笔力也有等级划分,高子扬的秀才文笔就是初窥门径而尤侗的文章经义就是融会贯通,登峰造极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如此样人所作的文章用在这里,如同杀鸡用牛刀灭了高子扬的威风自是不在话下。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如何评判文章好坏心下都是门清儿,也抹不开脸面胡说,他们或是读过话本,或是听过戏剧,对西厢记并不陌生,两篇文章放在一起高下立判,只是碍于主人面子和高子扬的身份都没有下结论。根据评判流程,传阅完毕后,张百万将张籍的文章先交于东林书院的一名学子宣读。
“想双文之目成,情以转而通焉……”随着张籍的文章被一字一句的读出,东林来人的脸色都如丧考批,高子扬的也脸色越来越差,他是知道自己的文章如何的,若放在平时,在书院中怎么也得评为中上,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也不是白读的,但是相比之下这文章和张籍的相差甚远。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张籍的这篇文章就读完了,接下类就轮到清渊书院这边读高子扬的文章。“双目四对互视,为离别之意尔……”
“不必读了,是张朋友赢了。”刚一开头就听高子扬打断了诵读,只见他又顿了顿极是不愿的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张朋友的鳌头矶赋并非假作他人之手,乃是真才实学,是子扬误判了。”和自己的同窗刘元珍一样,高子扬在张籍面前装那啥不成反被那啥了,不过好歹是年长几岁,不像刘元珍少年心性,高子扬拿得起放得下,痛快的认输了。
清渊书院的学子此刻尽皆欢呼,东林来人都是沉默站在这里如遇针毡,随后只听高子扬对张百万道:“张兄,今天前来叨扰天色已是不早,我等还是回去休息。”张百万再三挽留不得只得吩咐下人去安排住宿,东林一行人,都是忙不迭的跟在高子扬的身后出了这处花厅,继续待在这里好不尴尬啊。
一场中秋夜宴,只剩下张百万、张籍和几个被黄山长差遣过来的清渊学子,今次张籍作文章再次胜过了东林来人,文章佐酒,观星赏月,众人兴致极高,推杯换盏之间,张百万又叫来了女乐助兴,丝竹声、呼喝声、赞美声,厅中气氛更加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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