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翻覆,乾坤颠倒,这大好河山将会尽付与建州鞑虏之手!
“诸位同年何必动气,且听我一言。”思考片刻后,张籍说道。
“维桢尽管说。”刘贡等人道。
张籍定了定心思,饮了杯中之茶后道:“刚才那书生说的虽是狂妄醉话,但其中居安思危之意我等还是要谨记的。须知老子中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大明如今固然四海升平、八方无事,但南北时有边衅倭患发生,水旱天灾亦是频频有之,我在翰苑之中曾看过一份文书,提及白山黑水见有一族……又有那倭国不靖……”
张籍的话刚说完就听一同年出声道:
“诶,维桢怕是多虑了,那白山黑水不就是深山老林么,族人有多少,有何能与我天朝上邦作对,那倭国倒是要重视一番,东南倭患这才过去不久,不过远隔重洋,这撮尔小国也只是芥癣之患,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是啊,张籍听闻此言并不见怪,若非事到眼前,谁能想到那十几副甲胄起家的建奴能成席卷天下之势!谁又能想到那贫瘠的倭国竟敢以蛇吞象之心来犯大明藩属朝鲜!
“话虽如此,但依我看,吾辈读书人还是应当知那福祸相依之理,不妨居安思危一番。”张籍还是道。
刘贡和程尧等人见张籍如此说,也道:“不错,横渠先生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辈读书人当以此为铭时刻警醒自己,若能做到其中一二,也不负此生。玄宗时不听重臣之言方有安禄山胡儿旧事,芥癣之患也能成为肘腋之变,如此说来我等不当有半分懈怠。”
“刘兄所言甚是。”张籍见到还是有人支持自己观点,精神不由得一振又道,“诸位同年,吾辈身具功名,上承国恩,也当有报国之志,若是异日有为官一任之机缘还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啊!”
“这是自然!”
“维桢如今身在玉堂,已是先我等数步之远了。”
“吾等若有那为官一日,定然上报国恩下安黎庶。”
听着众人的豪言壮语,张籍并没有怀疑他们当下的真诚,人性本善,人人都有理想,这两样最初都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在渐渐的成长过程中为周边环境所左右,大部分人放弃了初心,放弃了坚持罢了。
环顾四周情绪高昂的诸位同年,张籍心中忽然想到了后世班级中的干部构成、大学中的社团组织与那网络上的种种论坛圈子等,不由得出言道:“我有一议,不知当提不当提。”
“何事?维桢尽管提来。”
“不错,维桢直说即可。”
张籍点了点头道:“吾辈皆怀报国为民之愿,可谓是志同道合,况又为同年之谊,我想我等不如结个社如何?”
“结社?”
“不错,就是结社,昔前贤有社,或论义理,或评文章,或谈国事,或修身养性,有一人之力为短,众人之计曰长,我等结社可共论文章经义也可相互提携帮扶,如此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