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季应庆却蹙着眉头说:“母亲要我给五弟找一位西席。”
柯氏不免排揎起来,这个时候就是请了帝师来也没用了……
可她面上却依旧笑着附和,季应庆却有些犯愁,西席说容易也容易,满燕京城里寻个坐馆的先生倒是信手拈来,可若要真的请那些德高望重的却不易,只怕即使寻了来,五弟也要下场考试了。
只是不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只要一个西席还是要请一位西席。
为着这事季应庆跑了三四天,最终请了身为两榜进士的宋先生来府里坐馆,他又不放心《桃花扇》的事,便把人安置好了叫柯氏去回季老夫人一声。
柯氏就把这事说了,季老夫人的表情总算柔和了起来,她点点头说:“虽然老五不是我生的,可我也没亏待过他,若是他能上榜,以后对老三也是个助力。”
柯氏笑着称是,本想寻着机会说一说季庭香的事情,却还来不及张嘴,季老夫人便叫邓妈妈把一本书丢在了她面前。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看的书,你拿回去瞧瞧吧。”季老夫人自然不会把季庭香说出来,暂且不说柯氏对季庭香真心如何,只凭这事关系季芳华,柯氏就不能坐视不管。
书不厚,蓝色的封面上写着工工整整的三个大字《桃花扇》。柯氏先是一愣,心里不禁想到怎么外面已经传成这样人尽皆知了吗?手却随意翻了一翻说:“昨天老爷就和媳妇说过这本书了。”她把昨天怎么审的丫鬟,又怎么亲自去取了肚兜的事情说了,最后安慰道:“不过是市井胡说罢了,就和那《西厢》《游园》似得……”
季老夫人却一哼,手里的茶盏就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亏你还是一家之母,怎么偏就这样糊涂!老三是爷们儿自然不懂得后院里的门门道道,难道你也不懂吗?
“这书里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只恨没有写上季家的名字!暂且不说芳华的贴身物件还在不在,单凭这书里写的这样详细,若是有心的出去乱说一通,你又要怎么办?难不成举着它满大街的吵着证清白吗?
“再者说这东西既然从来不曾丢失过,那写书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一一查了个清楚明白了吗?你竟还好意思和我说是市井胡说。我就问你,若是有一天坊间传出这书里说的是芳华和那戏子的事,你又该怎么办!”
季老夫人字字珠玑,刺的柯氏浑身冷汗。
对啊,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一心只觉得找到了肚兜对方便没有证据,却忘了坊间传言哪里要什么佐证,不过是闲来无事,一传十十传百的,纵使你清清白白的也成了污秽不堪之人。顿时心里就更慌乱了。
眼前这个媳妇原本就不是自己看好的。季老夫人喘了口气重新端起了茶盏,却看柯氏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珠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中的不满便溢到了胸口。
当柯氏想明白的时候季老夫人已经转过屏风回了内室去,邓妈妈立在一旁给柯氏递了一条锦帕低声说:“老夫人看了这书整整一夜没有阖眼,夫人也好好看看吧……”这自然是季老夫人的意思。
柯氏不敢忤逆,谢过了邓妈妈,接了书由瑶池和金蟾两边扶着才出了门去了。
这日入夜后,夫人去了外院书房见老爷,老爷又摔了一套茶具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季庭香耳朵里。
春桥正给季庭香比着肩膀量尺寸,听到这消息不禁低声笑道:“老夫人果然雷厉风行……”
“那是自然,如今只怕她也想明白了,人家手里拿着柯氏的把柄,却是即便嫁了我也救不了她的。”季芳华也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时候夏依却进来了,看见一屋子的布料软尺线头的,就知道春桥在给季庭香裁衣。
她把手里的一个纸匣子放在了还算整洁的炕桌上:“我娘说那个买茶的还算实在,自己家这几日有事却没忘了把您的香片送来。”说着指了指纸匣子:“他说香片是刚烹好的,趁着香味未散吃了最好,要不我帮小姐沏一杯尝尝?”
季庭香和春桥对望一眼,只听“哎哟”一声,春桥举着手指就忙跑到了油灯旁,夏依急忙跟过去:“怎么了?”却只见春桥青葱一般的指尖上划一道硕大的口子,鲜血呼呼的直流。
“我、我去拿药来!”夏依吓得急忙跑出了屋子,春桥这才看了一眼季庭香。
“我瞧瞧。”季庭香心疼的探过头去,见伤口这样大不免怨声道:“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还以为你是用针扎了一下……我看得去叫府医给你好好包一包,将来留了疤就不好了……”
“您赶紧去拆茶包吧,可千万别费了我的苦心,可疼着呢。”春桥瞧着季庭香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赶忙催着她去拆茶包。
季庭香叹了口气也不许她再乱动,自己拆了纸匣子,从匣子中间抽出了一小片纸,上面写着:见面详谈。
什么意思?
季庭香眉毛一挑,翻手将纸片收进了袖子里,夏夜也正巧抱着药箱进了门:“我觉得有些严重,所以还是请了府医来……他随后就到。”
季庭香满意的点点头,也急急忙忙的走到了春桥身边瞧着夏依为她擦掉涌出来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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