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妍让去世之后,这种由衷的轻视更没了收敛,她们当年个个心高气傲,都没人愿意跟沈周懿玩的。
原以为是最低贱的一人,没沈家倚靠,也没什么出路。
结果,人家在国外却混的风生水起的,接连斩获了多项艺术美术界的奖项,频频上外媒板块报道,一幅画被抢破头,身价、名誉、样样没落下。
比成日里喝喝下午茶、插花、出席各种高雅活动的她们,层次不知高了多少。
当然了,她们这个圈子本就心气儿高,又怎么会承认这件事。
不过就是会画画而已,一个自诩清高的艺术家,这点能耐又能吃多久?
“央央,沈周懿回来了,你啊,可得多注意,毕竟她是个外甥,外甥如外人,不过凭着母亲高贵沾了光,将来沈家,还不得看你啊?”葛依依慢吞吞的好心提醒。
这话多少是明显了些。
沈萝央缓缓看她一眼,“依依姐操心了,她也是我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何必搞这么些弯弯绕绕。”
葛依依不说话了。
谁不清楚啊,沈萝央看不上沈周懿,自小就不亲近,现在人前倒是装的人五人六的。
今天沈家来的宾客乌泱泱的,不在少数,全部都是奔着这位沈二爷来的,首先先去跟沈江海打过招呼,其余时间都在眺望沈召卿的去处。
终于,有人低呼一声:“二爷来了!”
唰的。
密麻的注视追过去。
沈萝央都起身,俏丽的脸上延展出笑意,四处去寻。
另一边。
沈周懿礼仪教养没忽视,找到沈江海的位置,过去问好。
“外公好。”
沈江海本正和沈忠林闲聊,一听动静,侧首看过去,沈周懿眉眼温和,隐隐有那个男人的影子,尤其是这温沉的性子,几乎如出一辙的。
“你小舅去请你的?”
沈江海脸上表情并不松动,大半辈子征战商场,气势上也格外唬人。
沈周懿不卑不亢:“是的。”
“让让去的早,周懿小时候性格又……所以召卿向来对周懿偏宠些,爸,今天是召卿刚刚回来的日子,您啊,就宽心些。”
旁边的沈忠林笑呵呵地打圆场。
沈江海面色不渝,倒也没当众拂了面子,虽然在场都是阿谀奉承,但是背地里,个个都有一颗豺狼心,看热闹取笑的,也多了去。
谁都轻慢沈周懿,可沈召卿就是一身反骨,见不得这丫头受半点委屈,硬是护了这么多年。
沈周懿眸光徐徐落在沈忠林脸上,她两秒后才敛眸,慢吞吞唤了声,“大舅舅。”
“来坐,你小舅啊,一会儿就……这不,来了。”沈忠林忽而冲着沈周懿背后一笑,脸上笑就没变过,好脾气又亲和。
沈周懿心下一动。
回过头时,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就已经越过蠢蠢欲动要上前搭讪的人,直奔他们这边而来。
男人身姿修长,简单的装束穿着却清冽拔萃,肤白如玉,五官更是生的格外精致,眉眼中是一种沉敛的雅致,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晕着让人心中惴惴乱飞的淡淡笑意,略微清冷,若天上月,似岭上霜。
他视线朝沈周懿一侧,低低沉沉地呼唤她名字:“阿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