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氛围。胖总龇牙咧嘴一下,决定对车里的哭声装作不知道。
这时天将明,大街上还没几个行人,荣棠一行人走得也快,等秦泱带着人赶到城门处要送行,荣棠已经出了南都城了。
“回吧,”看见骑马出城,追上自己的秦泱,荣棠也没有下马,只探身轻拍秦泱一下,低声道:“你保重。”
秦泱回拍一下荣棠的手,道:“是,也请殿下保重。”
“走了,”荣棠催马前行。
东宫一行人很快走远,秦泱站在城门官道前久久未动,荣棠和莫小豆这一去,何时能归,能否平安无恙?
“老夫以为少将军是看淡了生死的人,”苏公度带着莫立白骑马出城,见只秦泱一人骑马立于官道之上时,苏先生就知道,他来迟了。
“先生说笑了,”听见苏公度的话,秦泱拨转了马头,看向了苏公度道:“末将可从来没有看淡过生死。”
“少将军,”莫立白要给秦泱行礼。
“立白不必多礼了,”秦泱抬手一挥,道:“你大哥和小妹已经走了。”
“是,”莫立白应声,心中懊恼自己来迟了一步。
“回城吧,”苏公度跟秦泱道:“老夫接到消息,圣上今日要早朝。少将军,你我去不了北原,那这崇宁的朝堂,老夫就拜托少将军多多关照了。”
“不敢当,”秦泱冲苏公度抱拳。
“走吧,”苏公度骑马又往城门里走。
秦泱看一眼城门,这会儿城门处除了守城的兵卒,还没有行人出入。深吸一口暖意十足的空气,秦少将军也催马往城门里走,朝堂凶险,可比起荣棠的北原之行来,秦少将军就觉得,他们崇宁的朝堂好像还挺安逸的了。
“人已经走了?”
秦泱脑子里想着安逸这个词,姓荣,名安逸的景明帝则一点都不安逸的在帝宫里跳脚。
“是,”刚从东宫回来的景仪说:“殿下一行人这会儿已经出城了。”
“真是赶着去送死啊,”景明帝小声骂。
景仪低着头不吭声。
景明帝后退一步,坐回到坐椅上,双手捂脸使劲搓揉一把,才又跟景仪说:“他没话留下来了?”
“没有,”景仪摇头,他倒是想替荣棠编几句哄圣上开心的话,可不行啊,他不能欺君啊。
“这个不孝子!”景明帝又骂。
景仪还是无法接话。
“对了,那程家父子呢?”骂两句荣棠不孝,景明帝又想起程家父子来了。
“殿下离开东宫之时,命人放火将程老汉的尸体,还有他的二子都烧了,”景大统领说:“那处秘室,也被殿下下令封了。”
“那三个没再活过来吧?”景明帝盯着景仪小声问。
景仪囧了那么一下,说:“圣上,若是程家父子还能再活,那殿下就不会放心离开了。”
程氏父子那样的,要是火烧都没用,那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必要去北原?跟他们一起待在崇宁,等长生宗打上门来,他们束手就擒好了。
“莫小豆跟着去了?”景明帝问。
“是,”景仪说:“莫姑娘要担公主殿下的身份,她自然得与殿下同行。”
“什么公主,”景明帝头疼道:“朕能养出她那样的女儿来?”
景仪再次闭嘴,他没觉着莫小豆不好,至于皇家的几位公主,他不便评价。
“唉,”景明帝这时又吁一口气,用一种自我放弃的语气道:“走就走吧,朕还能怎么办?”
景仪看自家圣上一眼,您既然都想得通,那又何必说这么一大堆没用的话?太子殿下他就是不来行礼告别,您不是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圣上,”万福又在门外喊。
“何事?!”景明帝极不耐烦。
“圣上,张相爷在宫外跪地求见,”万福禀道。
“张津?”景明帝说:“他有什么事?”
见自家圣上不像是在装,景仪便开口提醒道:“圣上,您刚刚不是下旨,解了宁王爷与张家五小姐的婚约吗?”
景明帝一拍脑壳,记挂着荣棠,还再一次被荣棠气得不轻,他哪还记得这档子事?
“怎地?”景明帝冲门外问:“他不接旨?”
万福说:“圣上,奴才听说张家五小姐要自尽。”
景明帝神情有些迷茫地看向了景仪,说:“张五要自尽,张津来求见朕干什么?他的孙女要自尽,这与朕何干呢?”臣子的家事也来找他,真当他这个皇帝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