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惊恐不安。当了三十二年皇帝的萧衍热恋着屁股下的御座,害怕被权臣赶下大殿,居然就按照谶语的说法,脱去毡靴,光着脚板在大殿外的院坝里走了一圈,以此禳解。
南梁的故事虽然好笑,北魏的斛斯椿却一点也笑不起来,皇帝不准对高欢发动突然袭击,失去了歼灭敌人的机会,这一来洛阳必然不保,急忙传书去雍州要宇文泰尽快派员来迎接孝武帝。
高欢的部队一路南下,所向无敌。相州刺史窦泰攻占滑台,建州刺史韩贤占领石济。贾显智按照高欢的指令,不战自退,把黄河要塞长寿津拱手相让。前军司马元玄发现贾显智背叛,偷跑回洛阳向皇帝报信,请求派兵支援。
元修无奈,此时朝中无人可派,只得委派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的侯几绍出征。大都督侯几绍只得硬着头皮,领军支援长寿津。
侯几绍带领一万人马还在赶往长寿津的途中,路遇高欢的前锋将军窦泰。此人是出了名的猛将,侯几绍明知自己不是对手,本想举手投降,又怕受到下级耻笑,更怕为皇帝所不容,只得又一次硬着头皮与之交战,双方交手不及三个回合,侯几绍就被窦泰一刀斩于马下,一万人的部队全军投降。
洛阳东北的野王城是河内郡重镇、河北门户,由勇将田怙驻守。
田怙尽管打仗可以,口才也行,就是品行德行却不行。早年投靠尔朱荣,对尔朱家族死心塌地,被提拔为征虏将军,很是春风得意了几年。尔朱家族倒台之后,他也和贾显智一样,早就暗中投靠了高欢,表示要对高王“忠心不二”。高欢的部队一到,田怙就命令士兵投降,开城迎接高王。
高欢高兴地拍了拍田怙的肩膀,把这个叛徒大大地夸奖了一番,表示在这次战争结束后,要对其“委以重任”。田怙听了这话,高兴不已,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明主”。高欢从来就是个获取战争利益最大化的军事家,为了兵不血刃,就命令叛徒不要暴露自己的嘴脸,要田怙返回元修军中继续做策反工作。
田怙怀着再立新功的心情回到河桥,首选对象就是手握兵权的颖川王元斌之。田怙为了鼓动元斌之投靠高欢,就把王爷拉到背静的地方,悄悄地说:
“高王善待部下,与部将亲如兄弟,是尔朱荣所不可比的。元修是高王的女婿,他们一家人打架,我们都是旁观者,在一旁瞎掺和什么;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和好,我们却成了替罪羊,那就不划算了,王爷您真得为自己想想。再说,高王此次出兵的目的是‘清君侧’,打击的是斛斯椿一流的佞臣,可不是你们这些王爷。你们如果激怒了高王,到时候不仅‘清君侧’,甚至来个‘贼君清’,你们如果去陪同元修殉葬,岂不是悔之晚矣。聪明人得为自己考虑呀。”
田怙为了鼓动这个军机大臣,再次抛出一条诱人的橄榄枝:“王爷您仔细想想,这皇帝是高王拥立的,他取掉元修之后,国不可一日无主,还不是要在你们王爷里另找一个皇帝,到时候说不定王爷您就喜事临门了。哈哈哈哈。”
田怙这小子说的话真还有点道理,面对田怙诱人的蛋糕,元斌之表面上频频点头答应,表示自己再考虑考虑,就把田怙安置在军中,暗暗监视起来。
为了试探皇帝的底线,元斌之暗中将田怙的行径报告了皇帝。元修一听大怒,他此时不能容忍老丈人的无礼,更不能容忍任何一个背叛自己的将军,就以“叛国投敌罪”把此人抓了起来,送到与野王城一河之隔的黄河岸边,在北兵的眼皮底下将田怙斩首示众。
田怙被杀,田怙的弟弟田中成了谁也不待见的将军,他拉出部队逃向附近的野王山,占山为王,静观时局变化。
高欢的部队驻扎野王城(今河南沁阳),距离黄河只有四十里路程。高欢的部队在黄河对岸眼睁睁看着田怙被杀,心中暗暗好笑,让你们去互相残杀吧,反正死的是别人的儿子也不心疼。
此时战争已进入扫尾阶段,洛阳官员或败或降,无人能真正抵御高欢的部队。高欢按兵不动,故意显示出一种“清君侧,卫社稷”的姿态,守住河北防线,派杨愔出使河桥,向皇帝表明高王的忠诚,提出退兵的条件是“诛杀佞臣斛斯椿、宇文泰”。
天呐,这分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说是宇文泰手握重兵,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元修也不可能去到千里之外,将其诛杀。元修无奈,只得召回北邙山防线的斛斯椿,命其驻守重镇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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