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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李乐永说得那样,早上10点不到他就赶回公司了。十点半,我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接起来是Alice刻板的声音:“Anne,请你到小会议室来一趟。”
印象中,这样地被审问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李乐永帮我查清了事情真相,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靠他了。
我没有立刻起身到楼下去,而是走进了李乐永的办公室。几天没见,他似乎瘦了一点,下颌的线条更明显了一些。
他正要起身出去却见我进来,脚步不由地停下了。
“你没接到Alice的电话吗?我们得下去了。”他说。见我脸上严肃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儿是有点棘手,但是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怎么样的。我相信你不会出卖公司给海威。”
我冷静地开了口:“不行,这次你不但不能偏袒我,要和他们一起斥责我。”
看见他吃惊地看着我,我加重了语气:“前一段时间,公司里就到处在传你我之间有暧昧。我听了你的话,不去辩解,装作若无其事。过了一段时间,谣言似乎淡了。但是竞聘考试结果出来之后,谣言立刻就又起来了,而且来势凶猛。如果这个时候你跳出来维护我,公司的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我?到时候恐怕你不但保护不了我,连你自己都惹一身臊。”
李乐永的眼睛睁圆了,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你变了。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可是……”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截断了他的话。李乐永按捺住话头对门口大声说:“请进。”
门开了,Vivian探身进来,扫视着我们俩的脸:“李总,Alice问您和Anne怎么还没下去?”
李乐永沉声说:“我们还有一点事情,麻烦她再等一会儿。”Vivian轻轻回答:“好的”,然后把头缩了回去,把门轻轻带上。
我急忙站起身:“我们得马上下去了。不然Alice他们该起疑心了。”
李乐永说:“我知道。可是我如果对你不管,那些事情你如果说不清楚,怎么办?难道我真的看着他们把你赶出公司?”
我看着他:“不会的,我自有办法。”
他脸色一凛,看着我没再说话。
走进小会议室,我才发现这个阵仗比我想象得要大。HR的人坐在桌子后面,一字排开,Alice坐在正中间。
人虽然不少,却鸦雀无声,各人脸上面沉似水,毫无表情,空气犹如凝滞了一样。
我一进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虽然我已经有了准备,却仍控制不住有轻微地抖动。虽然这样的审问已经不止一次了。
见到李乐永进来,Alice的眼睛迅速在我们两人的脸上扫了扫,嘴角漾开笑容:“李总,您回来啦?出差还顺利吗?”
李乐永摆了一下手说:“挺好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回来就看到你审我们部门的人啊?”
Alice笑了笑:“这事儿我们也没有办法。既然有这样的谣言,而且前一段时间H省高院的标也输得蹊跷,万先生交待我们查一下。如果查了没有事情,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大家都高兴;如果查了确实有这样的事情,恐怕连John都会惊动。所以我们还得好好地调查,万先生还等着听信儿呢。”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搬出万先生当挡箭牌。李乐永脸色沉沉,看了我一眼:“那好吧,你们开始吧。”
Alice刚要张口,小会议室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高高的身影走进来,淡蓝色的衬衫衬托出宽阔的肩膀,是秦冠。
看见他进来,李乐永的眼睛迅速缩成凝黑的一小点,眼睛里迸发刺人的精光。但是瞬间就消失了,他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说:“哦,Quentin,怎么有空来这里?”
秦冠表情严肃,并没有跟李乐永打哈哈的意思:“万先生嘱咐我来看看。这些事情比较重大,今天必须得查出个所以然来。”他说着就转向了Alice:“Alice,可以开始了吗?”
Alice点点头,冲我说了一句:“请坐。”
我坐在小会议室中间的位置上,看着面前乌压压一群人逼视着我。
Alice的声音就如同她的样子一样干枯:“Anne,你不用太紧张,我们今天就是问一问。在深圳展会期间,有人看到你和海威公司的章经理好像很熟悉很亲密。这本来是你个人的事情,公司不过问。但是因为到前段时间H省高院的项目很奇怪地输给了海威公司,所以我们必须查一查。相信你也不会有意见吧?”
我点点头。Alice略停顿了一下,突然凌厉地开了口:“H省法院的标,我们申请了两个价格,装在两个信封里,你告诉当时的销售经理Billy白信封装着较高的价格,牛皮信封装着较低的价格,可是现场拆开来却是相反的。你有没有故意弄错?”
我按捺住心跳,坚定地摇头:“没有。”
Alice说:“你和海威的章经理是不是交往频繁?”
我还是摇头:“没有。我和那位章经理完全没有接触。”
Alice顿了顿:“那好,7月18日,也就是你出差到深圳去布展的第一天,有人看见你和章经理晚上在酒店的酒吧间聊天,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房间,有没有这回事?”
我刚要张口回答,Alice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
我往旁边看一看,李乐永的目光紧紧钉在我的脸上,眉头轻微地跳动着,等待我的回答。我又看看秦冠。他面无表情地盯住我看,仿佛要把我看出血来。
我把心一横,坐稳了朗声回答:“没有。我和章经理的接触非常有限。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北方机场的演示会上。第二次见到是在北方机场项目的投标会上。第三次见到她是在深圳的展会开幕当天。听George说,这个人为人骄傲,轻易不跟人交往。我和她最多就是点头打招呼的交情,更从来没有谈过话,更没有可能去酒吧间坐着聊天。”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吃惊了。Alice震惊地看着我,她猜到我会辩解,或者会含含糊糊地回答,没想到我会推得一干二净。
会议室里起了一阵骚动,好几个人交头接耳。Alice被噎住了。大概我的回答超出她的意料,她之前设想的逼问方式都不能再用了。
她顿了一下才开口说:“有同事明确说看到你和章经理在酒吧里坐在一起。如果你完全否认的话,介不介意我们把那位同事叫来和你当面对质一下?”
我看见李乐永冲我轻轻地摇头,但是我决心已下,痛快地回答:“可以。”
见我这样,Alice跟旁边的Amanda耳语几句。Amanda闻言起身出去了。
她出去以后,审问告了一个小段落,现在是中场时间。小会议室的气氛暂时松懈下来。秦冠笑着问李乐永:“刚出差回来就赶到公司来了?”
李乐永“嗯”了一声,无心搭话。秦冠仍然关切地问:“不知道沂元机场的项目有什么进展了?”李乐永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的问话:“有一点进展了,几位机场老总大致同意把国际标改成技术标。”秦冠赞许地点头:“好啊,这样终于看到一点希望了。”
李乐永不再说话,紧张地望着门口。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我的心砰砰跳起来,她会按我说的去做吗?我能拿得住她吗?
门被推开了,穿着西装短裤的Amanda迈着纤细伶俐的双腿走进来,后面跟着穿着白衬衣、直筒裤的Helen。
Amnada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对Alice点一点头,Alice冲Helen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坐下。
Helen在我旁边坐下,她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脸转了过去。
Alice威严地开了口:“Helen,今天把你叫来想问你一件事情。”
Helen看看我,轻轻地点点头。
Alice接着说:“深圳展会的布展期间,只有你和Anne在一起。7月18日的晚上,你有没有看见或听说Anne和海威公司的章经理一起坐在酒吧间聊天?”
Helen沉默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等着她回答。
过了好一阵,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飞扬,疲倦之中带着低沉:“啊?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没有吧?那天白天,Anne和我一直在展会现场布展。晚上,布展公司的人请我们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不少酒,有点醉,Anne把我送回了房间。其他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她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越来越模糊。
Alice扶了扶眼镜,说:“你不要说得这么含糊。这样让我们很难判定。你能不能努力回忆一下,那天晚上Anne到底出去了没有?”
Helen不由自主地侧头看我一眼,眼神中有恐惧、乞求还有怨恨。她最后下了决心似地说:“我想起来了,Anne一整晚都没有出去。后来我因为酒醉到卫生间去呕吐,是她扶着我去的。所以,她没有出去。”
“所以,你肯定她整晚都没有出去?”Alice还是问。
Helen点点头。
“那之前说看到Anne和Serena在酒吧间喝酒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
Helen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说:“不是。我没有。”
Alice说:“那这就奇怪了。那两天只有你和Anne在深圳,她有没有去酒吧间和Serena喝酒也只有你能说。既然你没有说,那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我不知道。”Helen再次肯定地说,“我只是说我喝醉了。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说过。但是有可能其他同事以讹传讹,把谣言造起来了。”
审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了了。Alice看了一眼秦冠和李乐永,目光中含着询问。秦冠玩弄着手中的笔,并不接茬,仿佛没有感受到Alice的目光一般。他偶一抬头看见Alice在看他,他连忙侧过头看着李乐永。李乐永反问Alice:“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Alice摇摇头:“没有了。我会把今天调查的结果写一份报告给万先生。”
李乐永点头:“好。”然后看看旁边秦冠:“你看这样可以吗?”
秦冠说:“挺好。事情基本搞明白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Helen,你前两天跟我说的和今天说的可不一样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方便说实话……”
他的话很凌厉,然而Helen的话截断了他的话锋:“秦总,您肯定搞错了,我说的就是实话,Anne没有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本来已经放松的人们又紧张起来。Helen的嘴角向下耷拉着,脸上一粒粒小雀斑似乎更明显了。
秦冠还想说什么,看看Helen的脸色。他闭嘴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好吧,这里面可能有一些误会。”
秦冠的脸色难看。Alice看了他一眼,低声询问道:“那就这样?”秦冠微微地点点头。
一场轰动全公司的审问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我走回自己的座位,身子瘫软地坐下,过了一会儿才感觉身上冰凉,原来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我知道我和Helen的关系也再难修复了。
我拿起杯子准备去接一点热水给自己喝,刚站起身,内线电话却响了,李乐永叫我去他的办公室。
走进李乐永的办公室,他面色沉沉地坐在大班台后面,见我进来,做了个手势要我关门坐下。
我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李乐永便开了口:“你是怎么拿住Helen的?”
“什么?”
“你跟我还有必要隐瞒吗?你到底是怎么让Helen帮你做伪证的?”
虽然料到有此一问,但是听到“伪证”两个字时,我心里还是一哆嗦。
我深吸一口气,从容地开口回答:“是的。我告诉Helen,如果她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把她从布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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