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城卫,心中甚觉得意,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街角时,发现前面有一处宾栈,于是拄杖而入,早有小二迎上前来:“大师是要住宿呢还是吃饭?”
托钵僧道:“吃饭!”
小二道了一声:“好嘞!”又向楼上唱道:“有禅宗大师一人,前来用饭,二楼雅座请啦——”
这一声唱,漫声浪气的,却将店中多人都惊动了,众人都暗暗纳闷儿:禅宗和尚,居然还有公然来宾栈里就餐的?
就听得杖击楼梯响咚咚,一个拄杖托钵的老僧走上二楼来了。
老僧身后呢,还跟着二人,一个是儒生打扮,年貌虽老,却是一看就知是修仙有成之人,应当有灵道二三阶的修为。另一个,却是年轻妇女,中人之姿,也是灵道二三阶的修为——原来,托钵僧让厉文山和陆三丫一起出来吃酒来了。
二楼上的人都不由得向托钵僧三人看来,然而托钵僧对众人的眼光毫不为意,自行挑了一个无人的单桌,坐了下来,嘴里说道:
“要什么雅座?这就正好,老衲吃个酒而已,值得多花那什么雅座的钱么?厉道友,三丫,都来坐。”
小二再上前来时,不由惊讶地说道:“原来大师还有客人!大师您说坐哪里好那自然是坐哪里就好。您老是要素斋呢还是——?”
托钵僧道:“酒,拣你们这里上好的来十斤,菜呢,无所谓,给老衲我来三大盘狗肉吧!”
那小二听了,又是漫声浪气地唱道:“二楼普座单桌六号,三位客人,要琥珀浓酒十斤,三大盘狗肉!”
哪知小二唱声未已,雅座里突然传出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啪”地一声,很是响亮,接着又有一声怒哼传来。
又有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孟飞,你去看看,是哪个大胆妄为的和尚,竟然跑到这里来要酒要肉的?”
托钵僧听了,才发觉刚才那拍桌子的声音,以及那一声怒哼,竟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中年大汉,绿脸含霜地来到了托钵僧桌前,声音刺耳地说道:“喂,你是哪个山门里跑出来的和尚?你不觉得你败坏了禅宗清誉了么?”
一语未毕,这个叫孟飞的“咦”地一声轻叫——
原来这孟飞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和尚,竟然是与能帝国大通缉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修为罢了。那大通缉犯,可是灵道四阶,颇为凶横,哪里像眼前这个老和尚,一身懒散气味儿?
托钵僧哪管他怎么想?只是懒懒地问道:“你是谁?凭什么管老衲的私事?老衲吃个酒,碍着你甚么了?”
孟飞见眼前这和尚并不是修炼之人,虽然心中疑惑,口气却就大了,说道:
“我本是禅宗法堂堂主净月大师的外门弟子,乐游城第一家族孟家的孟飞,我就是看不惯你身为和尚,却跑这里来要酒要肉,败坏禅宗清誉!”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禅宗清誉关我屁事?告诉你,老衲我虽然是个和尚,却可是要妻有妻,要妾有妾,要情人有情人,要儿子有儿子,哈,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至于我要吃酒吃肉,你管得着吗?”
厉文山倒没什么表示,却是陆三丫,听到托钵僧说“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时,情知托钵僧是在趣这个孟飞,当时就不由得笑了起来,也说道:
“喂!你别多管闲事,莫要扰了我阿爸的酒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孟飞听了,只当陆三丫是托钵僧的女儿,心中暗想:他连女儿都有,看来那有妻有妾有情人的事情也都是真的,何况他在这里大呼小叫地,又要吃酒又要吃肉!我们禅宗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和尚?
瞧他这女儿说话,霸道得很,再瞧这和尚说话,竟然还想在言语中占我的便宜!可恼可恨!我孟飞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窘?
孟飞越想越气,一时间,无名业火上撞脑门儿,于是一声怒喝:“混帐!”
不想喝声才出口,有人神识传讯道:“阿飞,不要发火!”
同时,就听一声佛号高宣曰:“南无阿弥陀佛!”
又一个和尚现出身来!只见这和尚,方面大耳,脸如古铜,鼻如悬胆,一张大嘴——单看这一张大嘴,就是个打秋风吃四方的命。
这和尚走上前来,轻轻拉过孟飞,向托钵僧合掌施礼道:“道友请了!”
托钵僧道:“你是和尚,老衲我也是个和尚,什么道友?别的小和尚见了我都喊我是老师兄。”
于是这和尚就改口说道:“老师兄请了!”
托钵僧听了,这才站起身来,也是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不知师兄有甚么事?”
这和尚就说道:“老师兄,贫僧是本宗法堂堂主净月,不忍看老师兄违背禅宗清规,毁了道行,坠入六道轮回,特请你和你的朋友到雅座里间,共用斋饭。”
托钵僧道:“原来是净月师兄!师兄说笑了,老衲我就是天天吃酒,顿顿吃肉,也毁不了道行,坠不了六道轮回中去。话说回来,你不过是在雅座里间而已,这宾栈之内,又哪里来的什么素斋?”
净月道:“不然,贫僧我例行巡查到此,我的徒弟在这里请我,特地托这宾栈大厨做了一桌斋饭,酒是素酒,菜是素菜,老师兄既然有缘赶上,还请同入雅座。”
陆三丫道:“阿爸,那素菜素酒能有什么好?不要去了吧?”
托钵僧听了,就说道:“谢师兄美意!恕今日不能从命!”
当时那孟飞心中十分不满意,暗暗地以神识传讯问道:“师父,这老和尚十分放肆,何必跟他客气?直接将他轰出这里就得了!”
净月却也是以神识传讯向自己的徒弟说道:“阿飞,你看他像什么人?”
孟飞道:“师父,他也就是长像打扮像那个帝国大通缉犯托钵僧罢了,不过,那托钵僧,据说是灵道四阶,眼前这个人虽像,却只是一个凡人老僧,怕他什么?就是他身边那个老腐儒,也不过是灵道二阶,他那女儿也只是灵道二阶,这两个,弟子便能对付得了!师父,咱们怕他什么呢?干吗让着他?”
净月道:“蠢材!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若是他隐了自身的气息,故意装出一个凡人老僧模样来呢?你没看明白——为师跟你说罢,他就是那帝国通缉的托钵僧!”
孟飞大惊,难以置信。
恰恰此时,宾栈外一片声嚷嚷:“都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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