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们久不曾见宝姐姐了。待咱们回京,少不得要四处拜望的,只怕要有一阵子忙乱。”瑧玉道:“也不算甚么,你若想见便见;若不想,也没甚么可见的,不过赵学士家里见一回,外祖母家里见一回罢了。”黛玉却因上次做了那个梦,又思及当日王夫人如何待自己的,倒对贾府有些异样之感,闻言道:“如今哥哥也回去了,咱们还是往自己家住罢。”
瑧玉闻言笑道:“正是。姨妈他们如今也搬回自家住了;况咱们如今算是自立门户,自然不能在贾家常住的;不过平日亲戚家走动一回罢了。”黛玉闻言正合心意,乃点头称是。
如此行了些日子,待入得京中,已将三月。及至进京当日,瑧玉已是在宫外谢过皇恩,便同黛玉自回家中而去,以待今上召见;黛玉便打叠精神,将府中一应事务料理起来,又有当日林海身边的心腹管家同贾敏乳娘等人在旁帮衬,也算得心应手。
转眼已是三日之后;那日兄妹二人正在家中,忽闻管家林中来报道:“有六宫都太监贺老爷来降旨。”便知是六宫都太监贺传信来了,忙换了衣服,启了中门跪接。只听贺传信骈四俪六念了一番,无非是赞林海生前为君分忧政绩卓著之语,又命他兄妹入宫陛见。瑧玉便命林中上茶,自己回房更衣,袖了那皇后所遗的凤珮同林海交与自己之物,亲扶了黛玉上轿,同贺太监一同入朝去了。
瑧玉早知这贺太监亦是今上心腹。如海下世的当儿,京里也曾遣人来扬州问讯,却并未同自己私下说些甚么,料想是同来者必有三皇子身边亲信之人;今日宣他进宫,却是贺传信来的,想是今上欲将他身世之事说破了。他这些年在京中,对皇后余党大加收拢,这贺太监便是他一得用之人,当日便是他放冯岚进的皇后寝宫;原是冯岚自几年前见了瑧玉之后,便寻机同他说知瑧玉之能,令他在宫中做个耳目。当日皇后在时曾救贺传信一命,又将他妹子放出宫嫁人,贺传信心下感念,故而应了下来。只是贺传信虽也为皇帝心腹,却并不如戴功一般深受宠信,是以也并不敢将瑧玉之事在今上面前显露分毫,只今日圣上宣林海之子入宫,他便寻机往冯家送了消息,亲至林府宣旨,同他兄妹一道往宫中来。
不多时几人便至宫中,见只有皇帝同太妃在座,乃依规矩行了礼。太妃先教黛玉近前来,拉着他问了几句家常之语,便笑道:“然丫头同我往后面来罢。我这里有新进上的茶叶,教他们沏来你吃。”黛玉闻言,便知圣上有事要与瑧玉说,是以起身向圣上施了一礼,随太妃往后面而去。
今上见太妃引了黛玉出去,便招手令瑧玉近前坐;瑧玉自谢了皇上赐座,便往脚踏上坐了。皇帝见他垂头不语,心下暗自叹了一回,乃问瑧玉道:“林爱卿有甚么话留下不曾?”瑧玉便从怀中取了那装折子同凤珮的盒子出来,见戴功立于一侧,便将盒子递与他。戴功接了盒子,并不敢打开,乃躬身递到今上面前;瑧玉见皇帝自他手中接过盒子,甫一揭盒盖,猛然抬头看向自己,便肃容整了衣服,离座下拜,垂头不语。
却说黛玉陪侍太妃在内室之中,却始终心神不定,不知瑧玉在外面如何;太妃见黛玉如此,却并不知瑧玉实际身世如何,只道是他新近丧父之故,见人沏了茶上来,笑道:“你尝尝这个茶。陛下前日方才给我的,我吃着好,想着留给你来尝尝;若吃着好,便拿些回去。”
黛玉闻言,忙欠身谢了接过,一面却见太妃面有疲倦之色,心下暗自掂掇,乃低声问道:“太妃娘娘可是乏了?”太妃微笑道:“这人一旦上了岁数,精神就不济了,不妨事的。还是你们少年人好些;每日里精气神也足。”黛玉闻得太妃如此说,也不好再问甚么,见太妃倚在椅上阖目养神,似是睡着了,却也不敢出声,乃自坐在椅上静候。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便见一个宫人进来道:“陛下教来请太妃娘娘同安和郡君往外去呢。”
黛玉闻言忙站起来,同宫人一道搀了太妃往外面去;见今上同瑧玉皆面色如常,料想并未出甚差错,方放下心来。今上见二人出来,乃向太妃笑道:“母妃同这两个孩子一道用膳罢。朕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用饭了。”二人闻言忙行礼,送了今上出去;又同太妃一道用罢了饭,方行礼出来,自往家中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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