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数十里的山包、坟包和沟壑,构成了绝佳的战壕和盾牌,朝廷军在战壕里、在“盾牌”后抓着这些“荒草人”奔走,远远看去,只见无数人影闪动,哪里能看到这其中的大多数人影其实是假人?
姒琅相信,苏尔寒一定会上当,以为朝廷军真有三万兵力之多,从而派出相当多的兵力、甚至是精锐来追击。
至于她这样的战士,拎着“荒草人”累不累?
一点都不累。真的。因为这些草人很轻,至少不会比普通的兵器更重,任何一个合格的战士都可以带着两个草人跑上一天。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只让每名战士携带一把轻兵器,并让士兵们携带那么多绳子,还要带上至少一套衣物——为了减轻他们的负重,便于制造和携带草人行动。
“头儿,”同样拎着草人跟在她身边跑的八号低声问,“叛军那边又增派兵力了,听说还有大量骑兵,你说咱们会不会被追上?”
荒坟山都是土山,草木都被烧光了,山又不高,完全可以骑马行动,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失是用可能追得上来的。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姒琅微笑,“你看看天色,天色快暗了,叛军绝对不会摸黑追上来的。”
一来是因为这里的晚上实在太黑暗且夜雾重,二来也是担心朝廷军设有陷阱,莫说是苏尔寒,换了任何将领都不会选择夜间追击。
八号醒悟,看了看天色,朝姒琅翘起一只大拇指:“头儿,你竟然能自己想到这些,看来你也有带兵打仗的本事啊。”
姒琅谦逊的笑笑:“过奖,都是边看边做边学的。”
母亲从小也给她讲了很多打仗的故事、将军的故事,她也看过一些兵书,但真的没有研究过带兵打仗的事情。
这次,她跟着那个男人,有幸参与这样一场以少对多、以弱对强的战争,也深感荣幸。
而在她后面相当远的山头,苏尔寒看到天色已经暗了,叹气:“停止追击,就地歇息。”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兵力,而且荒坟山的深处就是穷山恶水、无人可以生存的禁区,那么,他就不必太急。
叛军们于是停下来,清点人数,整顿旗鼓,就地进食和歇息。
即使他们的脚下就是被战争摧毁得坟包崩开、白骨遍地的巨大坟场,加上夜雾慢慢出现和笼罩在这一带,令坟场更显得阴森、诡异和恐怖,但没有人感到害怕和不安,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守夜就守夜,仿佛他们就是地狱的主人一般。
刚刚进入夏季,天会亮得很早,为了次日的战争,双方都早早入睡。
一夜无事。
次日天色灰白之时,叛军已经吃饱喝足,而后,两万精锐骑兵在前方开路,八万步兵跟在后头,以洪水来袭、席卷一切的气势往荒坟山深处碾压而去。
朝廷军出现了,与骑兵杀在一起,而后……撤了。
“这么快就撤了?”苏尔寒琢磨,“这不符合那个男人的作风。”
“将军,敌人一定在前头设下陷阱,就等着我们进入圈套。”其他将领对此相当肯定。
“应该是这样。”苏尔寒道,“咱们的兵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正面作战,对方再厉害也绝无胜算,所以他们只能利用各种诡计和陷阱对付咱们。只是,他们能设下什么陷阱,足以抵挡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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