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是……”他半晌才吐出这三个字,而后又顿了一顿,“不可能的。”
他心里有种预感,他绝对不能承认那道圣旨是真的,否则,会出他承受不住的大事。
“既然那道圣旨是假的,末将杀了乌蒙特使有什么不对?”战为君又问。
景立天觉得自己又被逼到了绝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是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如此做法,会遭来乌蒙国的敌视与大军,于国于民大不利。”
“皇上说的是。”战为君很干脆,“就请皇上取下末将的人头,送给乌蒙国作为赔礼,这笔帐就一笔勾销。”
他说得很是干脆,但心里,却是悲怆的。
因为,他的抉择与牺牲只是再次证明了一件事,他太弱,晴国太弱,晴国的兵也太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不敢与敌国相争,还被迫用性命向敌国赔罪,真是太悲哀了……
景立天心里一喜,“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臣反对。”但这时,文宰相第一个走出来,上言,“皇上,万万不可答应战将军的请求。一,乌蒙特使犯下大错在先,战将军不过是在维护法纪皇权。二,乌蒙特使先对战将军动的手,战将军不过是自卫。说到底,战将军犯的不过是错手杀害乌蒙特使,罪不至死。皇上若是赐死战将军,人心难服啊。”
“宰相大人说的是,战将军所为都是为了皇上,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战家为国守关七十余载,战功显赫,世所敬佩,就算是功过抵消,战将军也不该死啊……”
……
所有大臣都站出来,为战为君说情。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战为君的政敌,有些人与战为君有过节,有些人很讨厌战为君,基本上,真心想帮战为君的大概一个都没有。
而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也不是爱国者,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帮战为君,只因为一件事:乌蒙国对待战败者一向都很残忍,要么杀,要么作奴,绝不善待,哪怕对方是一国之君或者投降、当奸细,也会被看不起,终身抬不起头。
也就是说,乌蒙国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谈、去求和的存在。
当他们连投降、妥协都不能得到乌蒙国的善待的时候,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是绝对不能亡国,而让战为君这样的笨蛋活下去并且拿生命去保卫疆土,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他们的求情,令景立天很难做。
不过,景立天在今天之前已经想好了各种对策。
“战为君,你能够维护法纪兵权,朕很欣赏。”他装作苦恼许久,才道,“但是,你镇守横岭关这么久,也知道晴国眼下还得罪不起乌蒙国,乌蒙特使被杀一事,咱们总得给乌蒙国一个交待。”
战为君低下头:“末将愿以死担责。”
除了死,他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让乌蒙国不挑起战争的办法了。
“战为君,你有多忠君爱国,世人皆知,朕也舍不得你死。”景立天开始摆出正气的表情,“所以,朕想到,只要你亲自写一封信向乌莽赔罪和求饶,并奉上横岭城的城印,大不了再向被你杀掉的乌蒙特使磕头,朕再出点钱赔给对方家眷,想来这事便能完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