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是急忙有宫人奔出去请太医院此时的当值御医。
孟千佑这才又回过头来看着温婉宁苍白无力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方才自己是失态了,可他丝毫没有办法。
身为皇帝,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被折磨成这人事不醒的模样,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温婉宁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法忘记自己那天的疼痛。
那个冬夜里,雪还在外面飘着。
温婉宁知道孟千佑冒风雪而来,她感受到他身上摄人的寒冷,却也是那时的温婉宁所能感受到外界的唯一的知觉。
温婉宁疼得满头冷汗,四肢抽搐,手指无力地紧紧揪住被褥,身体起起伏伏间连平常最简单的呼吸却都已经成为了那时最困难的事情。
温婉宁因为疼痛,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狠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缕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连她自己的牙齿也紧紧咬住嘴唇,原本苍白的唇色混着血色便映衬成一种可怖的配色。
可是她此时这种配色中的红里透白,白里透红,不是豆蔻少女情窦初开时脸上的颜色;而是濒死之人垂死挣扎时,脸上残留的神色。
温婉宁的脸色也惨白得可怕,可是真真白如白纸。
她辗转床笫,胸腹间可怕的裂痛令她痛苦地想要大声叫喊,但最后却因太过无力,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
她知道正在有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剥离。虽然她万般不舍,虽然她不知为何,这个孩子非要离开。
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不如死去;这样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痛楚……真的不如死去。
腹腔里好像真的有一个人操着一把十分钝化的刀片,一刀,又一刀地割开她的血肉,割切的动作十分缓慢,却恰好令她痛不欲生。
这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和七魂八魄都剥切分离了。
一刀又一刀,便是那刺骨的痛楚一次又一次地侵袭着她的所有感官和神经。温婉宁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她的声音呜呜咽咽却不成一语,她整个人已经如同大限将至,几欲濒死。
温婉宁那时候只能够流泪,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血肉剥离的巨痛极度扭曲了她的神智,她几乎用尽了所剩不多却已是全部的力气,累极才发出低哑微弱的那声呼唤。
“皇上……”
温婉宁当时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为何自己要受那样的如同炼狱般的罪责,自己如同一只活鱼在烧得翻滚的油锅里反复煎炸了许多遍,最后奄奄一息而又不明所以,不甘心地死亡,但最后还要落得由人品尝的地步。
温婉宁愤恨的那颗心,便在那个时候,开始产生了。
她要为了复仇,活下去!
复仇作为濒死时的短暂期盼本来无可厚非,只是温婉宁后来越行越远时,却已经忘了,人活着,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自己想活着。
真正面临死的时候,脑海中余留下的念头只有:想活着!
却并不是:活着去复仇。
换句话来说,被仇恨恣意的人生,即使有万般被逼无奈,却已经不是会成功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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