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说出了最根本的无奈。
“朕明白,这个简单的不能算问题。其实,没有谁,比你更有理由,见到李宗监。”重华如此作答,玄宗脸上已经有了喜色。随手间,解下了腰间了玉佩。
“这是朕贴身御物,紫龙佩。教坊之人,人人认得,你小心收起。只得李宗监一句相会,便辛苦仙卿辛苦来报。宫门重重,全无阻隔!”玄宗伸手递给重华,肩头轻垂,似乎放下了一桩重事。
重华一番踟蹰犹豫,终于双手接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这个难以下定的抉择,并不在他这里,虽然这个非比寻常的长谈属于他。但他归根结底,就只是一个媒介,还是一个没有发生作用的媒介,仅此而已。
最少,目前,他没有理由拒绝掉,这个诸事交集的期约。
玄宗轻轻舒出一口气,满意的微闭双眼。紧接着便是正衣敛容,作一个深深的长揖:“国事殷切,望仙卿早有来报。朕以渺身,至诚为托。”
重华木讷失措,忙惊惶答礼,已然不能说出一言。似乎,怎样的话,此时都无法回答出口。
这是一次特别的遥遥托付,而托付的人根本不在这里。这位天子的心里,该是怎样的不安和无奈无人能知!
或许玄宗比谁都清楚,后天的受箓大会,是对唯我宗一次**裸的宣示和示威!但他不曾惧怕,大唐天下,只尊道家一统,这是李唐子孙的天命!
江山在握一日,道统就是血统!佛家有意,当作闲宗,殿堂奉祀,不容有二!这是祖命,也是皇家一系的坚决传承。
终于,玄宗收势起身,示意重华离开,却没有半点宣召罗鼎真人的意思。罗鼎真人更是淡然,似乎早知如此。引着呆呆出了殿门的重华,遥遥一礼,匆然告辞。
重华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手心中,那浸润上轻汗的紫龙佩,感觉似乎该说点什么。看着闭目静坐车中的罗鼎真人,终于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闭了口。却又真心感觉,什么都无从说起。
这是他和他的事,跟罗鼎真人无关。
一样是,不问不答,辗转间回到了内驿。但罗鼎真人几乎不可捕捉表情的脸上,还是有一丝释怀流露,他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
夜深月斜的皇家内驿。
“师父!”刘靖中,魏景文就侯立在罗鼎真人的房门口。
“我们叩门询问,白云子师伯根本不在观中,便匆忙回来回复。倒是不久前,金筝儿吩咐给重华小师弟换了个房间,让我们代为告知。”刘靖中恭敬的答道,言语中还是有些办事不力的失落。
“嗯!”罗鼎真人无所谓的回了一声,心里却一副了然:这外教坊,倒似早就知道今夜召见的结果了。偏偏是我,之前诸多无谓的担忧。如何朝廷苦苦追寻的人和物,如此轻描淡写的翻了过去。忖度间,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已然目光呆滞沉思的重华。
“这是这痴儿的因果。罢了,便是中阳子师父专意托付,我也无谓多生纠葛。随他去吧!痴儿和李仙宗,自有他们的尘缘,怕是此后难了。福祸无定,因果有常,姑且任它来日方长吧!”想到此间,示意二弟子魏景文,引重华去休息。
重华一副失神的模样,敷衍的做了一礼,随之而去。
明月斜落,群星渺渺。人都散了,而事,却深深留在了心间。
莫道归来晚,
此心不能明。
谁能问因果,
寻我旧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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