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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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被灭门的后的一个月，新的人皇已经完成了登基的礼仪大典，一个月前的混乱和斗争不复存在了。

    摄政王诬陷新的人皇是弑王者的事情并没有公之于众，这在皇家的人看来是皇家内部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外人闲言碎语。

    旧王现在已经确定是被一个叫做尺子的凶手杀死的，当然这个名字可能是化名。

    嫌疑人的相貌刑部有着照片，不过对嫌疑人的抓捕却没有如同对待普通凡人一般是写下通缉令大撒网，因为弑王大案涉及太多，无论是摄政王的阴谋和之后的灭门，还是若有若无的似乎有妖参与其中，更不提各方政治势力的斗争……这样一滩烂泥最后导致了对于嫌疑人的追查是由直接刑部督办，直接设置了专门的小组去直接侦查。

    朝阳区是沉没城的三大文化经济中心之一，其他两个分别是洛图区和丰泰区。

    丰泰，朝阳，洛图，三个区成三角之势，可以说是无有城广袤土地上面的三颗明珠。

    朝阳区虽然是一个繁华的地域，但是就在这一片盛世的情景之下，也有这其阴暗的一面，如同阳光下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粘在朝阳区上——朝阳区有着整个无有城最大的暗区，整个朝阳区里面暗区每日活跃的人数就能够达到数百万，里面三教九流的人野蛮生长。

    朝阳区的暗区这么庞大是有其原因的，朝阳区因为靠近大后方，本来数千年前是最重要的一个储备基地，所以其地下有着其他区都难以企及的地下建筑和工事，这样庞大的地下空间是暗区最好的土壤。

    其次，朝阳区的繁华足以让那些寄生虫们吃得饱饱的——相比之下虽然洛图区和丰泰区也能够提供足够的营养，但是那两个区都管制得厉害，灰色和黑色势力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洛图区，天子脚下，黑社会活得比要饭的还要惨。

    朝阳区的地下那些或大或小的通道里面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人，在许多通道拐角的地方都能够看到一些沉默的人依靠在墙角栖息，这个暗区和无有城其他地方的暗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充斥着奇奇怪怪的人，乱七八糟的建筑物。

    就在一个宽敞的通道里面，有着一道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门，门是那种为战备作准备所有的厚重的大铁门，上面镶嵌着一颗颗铆钉。

    门闭着，这门里面原来的主人是一个老寡妇，一直想要卖掉这处她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处所，直到半个月前才得以出手，并且得到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新的主人没有对外面有什么改变，仍然是灰头土面的样子，但是在这个原本破旧久没有人居住的住所里面，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里面的整个空间里面的墙壁都被打掉了，不得不承重的地方有着尽可能简单的正方的柱子，显得空旷异常，打磨平整的抛光石板镶嵌在房间的各处，天花板，墙壁，地面都是统一的白色石板。

    两个房间里面没有放上几件东西，这原本是设计用来堆积货物的仓库里面干干净净，隔了好远才有意见突兀的东西放在地上——或者是一把椅子，或者是一张桌子，或者是一个书架，或者是一个什么炼金装置。

    尺子坐在一个角落里面，这个房间在外人看来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在尺子眼中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哥哥和自己面对面坐着。

    尺子可以看到哥哥身体后面的景物，哥哥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这就是灵魂吗？”尺子伸出了手去摸哥哥的手，摸到了空气当中。

    “你可以把这个东西当作灵魂，但它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自然出现的。”衍哲熟悉的声音进入尺子的耳中，一如尺子这十几年来听到的哥哥的声音一样“这是借用一种神通形成的灵体。”

    “这样吗，你以前，就是才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告诉我说这是一万年以后的地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尺子现在已经不会对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到惊奇了，灵体或者是魂灵的存在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是的，这里是一万年后的地球，沧海桑田，明月还是当年明月，但是其他东西都已经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妖怪，神裔，古怪的文明。”尺子心中疑问已经存在了好久，等着自己的哥哥来为自己解答“我看不到以前文明的痕迹。”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过去的那个辉煌的文明在二十三世纪就已经彻底破产了，现在的一切或多或少都和当年有着联系。”

    “怎么会有联系？当年的文明是建立在一些简单的哲学和逻辑基础之上构建起来的，而这个文明，相比之下更有一种东方神秘主义的色彩，我一点都看不到有当年的影子。”

    “当年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点，所有一切不可能的都已经在那样一个体系下面变成了可能，现在的人们不能够明白当年文明的具体技术细节，并且一直没有诞生出来真正的与自然语言相契的学科，自然会用一些他们的方式去描述一些东西，所以有了妖怪，神裔的说法。”

    衍哲以半透明的灵体的形态踱着步“就好像在很久以前，原始部落的人们用神灵来解释世界，你不能说他们错误，只能够说他们的方法不过简单，不够有力量，不够有包容性，不够完美。”

    “我知道。”尺子是衍哲带大的，衍哲是用自己的思想吧尺子喂大的。

    “你知道吗，你在二十一世纪所认为的那些稳定可靠的科学常识，当然，那些东西也是对的，但是到了后来，人们开始有了更加强大的工具之后开始用一些更加简单可靠的方式去建立模型，到了二十三世纪的时候那些在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天才的科学模型都已经被人抛弃了。”

    “理所应当，许多道路在很多年前播下种子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预见到了。”尺子不觉得奇怪，天道有常，但是世事无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衍哲看着尺子的眼睛，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那人类巅峰文明的技术细节，那个体系产生的数据，建造的系统，我都一无所知，你不要问我了。”

    这两个人真是互相了解到了极高的程度，衍哲都能猜到尺子接下来要问什么。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何苦骗你，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

    “你这个人套路太深。”

    这个空旷的房间，衍哲的灵体已经不满足于踱步，开始飘来飘去，尺子眼睛追逐着哥哥的身体，感觉眼珠子都累，低声吼道“不要到处乱飘了，停下来好好说话，有没有点儿规矩。”

    衍哲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坐到了尺子的对面，踞坐在地上。

    “你真的杀掉了那个死去的老皇帝？”

    “说过好多次了，是的。”

    尺子在三周前就重新有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期间已经和自己的哥哥谈过多次话了，关于一个月前那围绕着皇帝之死的事情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你一定有不得不杀的理由吧。”尺子自言自语道，他印象中的哥哥不是一个嗜杀疯狂之人，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吧。

    衍哲没有管尺子的神神叨叨，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尺子他灭了摄政王满门的事情，这个弟弟有的时候太天真了，衍哲也懒得跟他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你杀了皇帝就是为了救我吗？为了这颗心脏？”尺子摸着自己的胸口，衍哲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有了一颗新的心脏，这颗心会是治病的良方，维系尺子的生命。

    “是原因之一，我不愿意骗你。”衍哲说道“你有没有好奇过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

    “世界上疑难杂症数不胜数，我命不好罢了，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衍哲摇头，直白地说道“是因为我。”

    “你？”

    “我死后意外的获得了一件宝物，有了穿越时空的机会，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我不能够只凭借着一个灵体穿越时空，我选择了你的身体作为载体。”

    “什么意思？”

    “你虽然觉得你是几个月前才到这个世界的，但是其实你早就来过，不过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你的**和我的意志精神。”衍哲有条不紊地侃侃道“第一次我借用你的身体是在一个夜里你睡觉的时候，也就是那第一次后你就病了。”

    “后来？”

    “后来我一次次用你的身体，你病也就越来越严重，不过倒是方便，因为最后你在家里面养病的那两年，清醒的时间少，大多数时间不是浑浑噩噩就是在睡觉，我几乎每天都要占用你的身体。”

    “也就是说我的病是因为你穿越时空才发的，如果是这样，你考虑没有考虑过，我要是死了怎么办？”尺子突然感到眼前的哥哥陌生无比，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自处。

    尺子突然得知，那折磨自己，几乎让自己死去的病痛居然是哥哥带来的，是自己最为相信的人有意为之的。

    “我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会那个样子，而第一次过后，你的身上就已经有了诅咒。”衍哲说着好像是在辩解的话，但是一点儿也没有辩解的态度“那种诅咒一旦定下，你已经是必死之人，后来我再去不去你都会死于这病。”

    “所以你补偿我，帮我拿了这心脏？”

    “是，也不是，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自然不愿意你死去，可是这颗心脏不光能够救你，对我还有别的作用。”

    尺子想要静一静，他想着，哥哥不是真的想要害自己，或许真的不过是不小心才导致了自己几乎死去，自己不应该计较。

    “这颗心脏是复兴人类文明的钥匙之一，它对我很重要。”衍哲一字一句认真地对眼前的胞弟说道“这颗心脏能够延续你的生命，但是还不够让你的病痊愈，你的诅咒是我在试图复活人类文明的时候沾染上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去除的。”

    空旷的房间里面就这么一个人和不被外人看到的灵体，尺子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复活文明？”

    “是的，我想要再现过去人类的成就，那时权利的巅峰，是最辉煌的文明，不应该被掩埋，我立下过誓言。”

    “什么誓言？”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昼夜不停，不死不休只为实现文明复兴的目标。我将抛却所有情感，摒弃杂念，我将用我的全部，怀着必死的决心去追逐人类种族辉煌的明天。我发誓我不沉溺于现状，我将永不满足，带着全部的野心和勇气直到再次目睹人类站在顶端的顶端，成为宇宙之王。我生而为左派，到死也是左派，我将奋勇向前，绝不后退，直到人类的意志如同神的意志，全知全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衍哲说出自己的誓言的时候好像不过在说早上的蛋饼不错，但是这样平淡的语气，尺子却在哥哥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狂热。

    “你怎么会有这么狂热的念头？”

    “我是偶然来到了一万年之后，我看到了现在文明的崩坏，也知道了曾经人类社会的成就，我看到了现在的人类在这个星球上面甚至居然还不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多么可耻。特别我知道了曾经的社会和文明已经到了我心中理想的程度，我心中充满了使命感，我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是信仰吗？”尺子大概明白哥哥的话“是如同*******，岂以祸福避趋之的追求吗？”

    “是的，但是不光是追求社会和文明的发展，我认为那个文明里面最核心的思想同样是应该被复兴的，有关理性与反思的部分。”

    尺子嗅到了空气中疯狂，不切实际的味道，他有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说道“小伙子，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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