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当时分开两份,一份在他处,着人收成后已经以此物为食有半月余,并未出现问题。儿臣在昨日也尝试着吃食过,也无症状出现,当能作为主食。”
“好。”康熙抚掌而笑,“这样的胆识才是我的好儿子,难道你等认为我连老四都不如?”众人连道不敢。
康熙并不止于这里,还让胤禛带着他往另一处庄子过去,确认了那处地窖下果真有这般产出,欣喜之下大手一挥,接连赏赐了胤禛不少东西,晚上也便在庄上吃了方才回去。
胤禛回府的时候,月明星稀,暖春的风好了些,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凉,柔柔地撩起人的衣角,又缠绵离去。他坐在微微摇晃的轿子里,想起了刚才离开前太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大哥黑沉的脸色,神情也越发冷硬起来。
他靠在后头闭目养神,些许情感被坚冰再次包裹起来,等胤禛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又层层戴上情绪的面具,漆黑眼中看不出半点心绪,“苏培盛,去买酒。”
苏培盛不说府内美酒无数,更没说时辰已晚,只是赶紧赶忙地派人去还开门的酒铺子买酒。
过了数日的傍晚时分,胤禛回府的时候召了温凉,递给他一份折子,“皇阿玛颁发了命令,此物当能挽救不少人的性命。”只要朝廷肯下苦功夫去推广,以这等作物的特性,当是能在饥荒时期救下不少人了。
温凉接了过来,却没看,只是淡淡说道,“此乃贝勒爷的功劳。”
“这是你的功劳。”胤禛目光微垂,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方才言道,“只是这件事上,我报了冯国相的名头。若你风头大盛,与你不是好事。”不管是温凉的喜好也好,他的谋虑也罢,都会成为人的聚焦点。更别说得了康熙兴趣的人,哪还能隐瞒下来?届时温凉的特殊喜好只会成为他的灾祸。
温凉拱手,“多谢贝勒爷。”
没想到这事,倒是胤禛帮他解决了。
等温凉过来后,胤禛还未等他行礼便招手让他走到书桌前,转手递给他一封书信,“看看吧,这是刚传来的暗报。”就在温凉低头看信的时候,苏培盛正在茶房里泡茶,胤禛对别的东西都没有太大的要求,唯独茶香要求极高,苏培盛也是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弄了这么一手恰合胤禛喜好的手艺。
这常年在宫中待着的人就需要有个能让主子记住的手艺,若不成的话,那么多个伺候的人,为何就偏偏注意到苏培盛呢?这就是有的人只能一辈子被踩在脚下,有的人能迅速出头。在宫里活着,这良心可就不能要了。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完全没有半个时辰前忧心忡忡的模样,张起麟带着王以诚王朝卿两人匆匆走过茶房,冲着苏培盛摇头骂了两句,这又赶着去做事。
刚刚要命的差事被张起麟推给了个小内侍去做了,里面的气压低沉得小內侍出来就直接软倒在地。但这两个黑心肝在确定警报解除后,又伸直了腰板各自做事去了。至于刚才趟雷的家伙,那是谁?
等苏培盛奉着两盏茶回到外书房的时候,温凉刚好看完了书信上的内容,这封书信上正是胤禛的暗探截留下来的信件,在誊写了一份后又把原先的真信原路放回,这份誊抄的书信被呈现在了胤禛的桌案上。
里面正是索额图与太子胤礽在康熙三十八年来往的书信,信中提及到的内容恰好是这几年关于朝政大局的事情,内里索额图还隐约提及到皇位之事,若是曝光出去引起了朝廷动荡,皇上震怒,这太子之位难保,更莫说谁也不知康熙的心意。
“你以为如何?”胤禛询问道,他并不只叫了温凉一人,只是他突然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这封信是假的。”温凉肯定地晃了晃手头的书信,指尖在纸边滑过,“不管是索额图还是太子殿下,他们两位身居高位多年,不论如何,想这样几近指名道姓的书信在阅读后定然会被焚烧。若真出现遗落,以这样丢三落四的习惯,索额图也不可能身处如今的位置。”
“不错。”胤禛背着手从书桌后走出来,“虽粗看上去很正常,然仔细思索后却几乎处处都透露着破绽。不管出手的人是谁,索额图和太子都有麻烦了。”即便他们不信,可这样的书信能被他们随随便便就拦截下来,其他的人自然也能。更妙的是,他们不需要去管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只需要有这个由头就好了。
等温凉和胤禛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剖析,还没等彻底说完,门外便传来守门內侍的声音,“贝勒爷,几位先生过来了。”
胤禛微蹙眉,少顷便松开来,“让他们进来吧。”
走进门来的人恰好是半天前刚发生吵闹的几人,冯国相和沈竹之间还是存着火气,两人各自走在最边上。沈竹的视线和温凉搭上的时候,他冲着温凉点点头。温凉虽没有如同沈竹这般明显的表态,却也微微颔首。
因着温凉是第一个过来的人,他身处的位置距离胤禛最近,冯国相在注意到这点后,心思又活络开了,更带着许多不满。冯国相是老资格了,至少比温凉要早个几年,他在胤禛身边的时间这么长,然实际上并不怎么受胤禛重视。
四阿哥不过二十一,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虽性子淡漠,仍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冯国相不同,如今三十出头,对大多数事都带着谨慎保守的建议,更带着暮气沉沉的感觉。且冯国相有能耐也有忠心,然而性子却过于狭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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