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
这就是君臣之道。
小巷口,一大一小身着布衣灰尘扑扑的样子站在那儿,看着那队伍走远。
“阿叔,他们犯了什么事吗?”
“他们的主人想了不该想的东西,所以一家子都得为此付出代价。”
“那我阿爹也是想了不该想的东西才被带走的吗?”
被称阿叔的男子一怔,低头看着脏兮兮的小脸,一双眼睛黑得像头上的夜空,倒映了世间万物,只是纯真的年纪就……男子不语,用粗糙的手抚去那张小脸上湿漉漉的碎发,弯腰将小女孩抱在臂弯里,转身入了深巷。
不是所以人都会去想那东西,即使赌嬴了也没命拿。
“挽南,跟阿叔去游历四方可好?”
“好!”
京都几日肃杀,文家一脉连根拔起,牵扯了不少朝堂官员,皇恩浩荡的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同家人驱逐出京一番感恩戴德留了命,皇命难违的一个接着一个同文家人赴了刑台,那几日的刑场泥土也都被浸得深红,长出来的不知名野花也红得像血。
用百姓的话来说:晦气得很。
七月初四,是夜,继那几日的萧杀也是七八天后了,雨停云去。
靖轩王府书房里。
靖轩王一身白衣,袖口绣有一圈红莲,头发随意盘在脑后,一支白玉簪勉勉强强撑着,若是他一个动作怕是那头发就溃不成兵披散下来,白玉簪也落地碎不成石。斜靠在书案前双目紧闭,睫毛如一排柔软的翎羽一般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案上一杯不知添换了几次的茶水也凉了。
靖轩王祁言辞,靖和老国君一母同胞的弟弟,现任国君的皇叔,唯一留在京都的王爷,上朝特例不用站着且坐着听宣的,现年三十,后院冷清至今未娶一人,也是深闺小姐们口里的京都四公子之一,掌握东昭一半兵权,坐拥第一商队之称的云万里,富可敌国。
突然,案上火苗晃动。
靖轩王蠕动两片薄唇,淡声道:“可寻到?”
“回主子,属下无能,愿受惩罚。”
“自己下去领罚吧。”
“是。”
这时,门外推门进来一人,银发白须正是靖轩王府管家,张老。
张老原名张一归,京都人氏,自祁言辞九岁搬离皇城来王府就担管家一责,侍候左右多许事也是亲力亲为,现有二十四年了。若问这王府进进出出换了多少奴仆,靖轩王喜好忌讳,柴米油盐酱醋茶,张老都一一对答如流,不少有地位的官员家的小姐都对其尊尊敬敬的讨好,闺间有一句话是:想入靖轩王府就得先入了张老的眼。
而用祝长安的话来说就是“张老是当爹又当娘,靖轩王就是眼高挑剔得很又喜惹蝴蝶,不是良人”当然这话,只是对着哑巴说过。
张老将那杯凉茶替换了,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笺,展开放在靖轩王前的书案上,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案上那信笺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单单十个字。
‘货正在去往北地的路上。’
此时,王府上空是一轮明月高挂,如霜的月光洒在被烧如灰土的荷庭残骸上,倒显得冷清不似那般黑漆漆一片。角落里一张还能分辩出是石桌的漆黑物什上,廖廖能看出几行字来,细看却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君王之爱是什么?雨露均洒,泽倍苍生。’
同年八月,京都科考,朝堂填补了不少官员,其中不乏伽净国君的人,除去六月围剿靖轩王提议补上的外,几乎全安插在主要的位置上。
继姑苏江城死后,丞相一位空悬至今,如今一道圣旨,年仅十九的状元郎便继以丞相之位,当然群臣不乐意了,尤其是那群老腐朽更是不乐意,朝堂上闹完又跑尚书房闹,突然有一日不闹了,也不知是祁渊说了什么了,那群老腐朽竟服服贴贴的接受了。
若问这新丞相姓甚名谁,并无什么奇怪的,博学多识,识百家之道,国之栋梁之才,也就年轻了许多,若当真是奇怪的就是与姑苏江城老丞相一同是复姓。
扶苏洵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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