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不在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祝长安失踪也不是头次,案底多了去了。
“还是长安你这的茶水好。”
“阿笺煮的。”
“……”
正午。
两只大船,连着一只画舫进入坞子,不久就靠岸停泊。陆陆续续劳工们从船上搬下不少货物,一派热闹之景。
祝长安只着一张面纱同祁嬴站立在码头,身后是革去罩面的三四位蓝衣侍卫和半路从伢贩子手中买来的丫头,唤为阿笺。
“青城,祝家,长安回来了。”
祝长安默默在心里念上一边,上前走了几步,便上了一辆早就备好的马车,一溜烟就消失在码头上。
祝长安坐在马车内,撩起一方席幕去看马车外的街道店家。思来想去自十二岁被送往京都就再也没机会回到这座城来,即使违了心说没机会,不如说回来了又如何?祝家的旧址上怕早已盖上了别家院落,换了别家名,住着别家人,所以就干脆把一丁点的思也抹得干干净净,倒不显烦恼。
真的就是这样,就不烦恼?不心揣着事?
说出来祝长安自己也不信。
十二岁那年。
祝长安红衣罗裙,提来一食盒的点心瓜果就上了后院荷花池的木舟,独自一人就划了木桨朝池深处去,缕缕荷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甚是清爽。
今日难得叶夫人不再揪着她练女红,同祝卿舟去迎昔日的得意门生;孜孜不倦的先生也许了假留了戏本子就独自清闲去了,就连一向顽劣的狩岑三位兄长也没能带祝长安出去游玩,被叫去张罗宴席之事,来的路上听管家文叔说倒是捣鼓的像模像样。
至于祝长安,应承了祝夫人说的那句“深闺四娘子”,不去前厅,不出祝府。在荷花池深处,顶一叶硕大的荷叶,抱着从三哥祝仕榕房里借来的戏本子去瞧那要死要活的郎情妾意,再一手一个桂花糕好似惬意。
日过大半,祝长安瞌睡上脑,就趴在木舟上睡了去。
一池塘的静谧。
再醒来,入目的是一场通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墙到瓦碎,连同材木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起跟无数根刺一样,硬生生锥进心里,封闭了五感六时。
“阿爹,阿娘。”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
“文叔。”
“你们在哪?”
“……”
黑暗里,祝长安睁开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两滴三滴……也浇熄不去那遗留在耳里火烧的声音。
几日后。
青城某白墙小院内,一片湖面碧波荡漾,那湖水上架起一栋水榭。
水榭一部分延伸至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跨水部分以梁、柱凌空架设于水面之上;临水围绕低平的雕花护栏,设有贵妃椅供坐憩凭依。水榭屋檐下的青帐垂延至水面,向外铺张开来,帐内四角掌四盏铜鹤灯,忽明忽暗。
虚时,湖面便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这水榭神秘又飘渺。于水榭中,朝水面细瞧,了了几只芦苇立在水边,风一吹就扬起一串飘絮融入那雾里。
仔细的还可见湖水里几条红白相间的锦鲤穿梭其中,好似欢快。
水榭中,一青衣女子弯曲着腿靠着护栏席地而坐,一只手伸出护栏垂放,轻巧的青色袖摆也掉着浮在水面上,女子浑然不知,则目光不移的望着看不真实的湖面出了神。散地而铺的裙角周边摆有一张白玉棋盘,黑白子零零散散的洒落在棋盘间,香瓜鲜果还是原来的模样整齐摆放在一处。
“玉娘子,您让老奴如何说您,袖子都湿了,存心要身子不爽朗您才舒心。”来人说完就上前搀扶起靠坐在护栏边的人,拎了拎直滴水的袖子,眉毛老是紧巴巴皱在一起去。
“病了好,病了好。”
玉娘子埋着头喃喃自语,两旁的头发顺势落下来,遮住大半张脸,也不管衣袖还在来人手里,就自顾自的朝水榭外走去,步伐不稳的样子。
“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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