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凡几日来不是为白雀死哭就是李澈二人惨死自怨自艾,小家子气着实重了,也甚是不受风无待见。
背直挺挺跪于地上的凡深埋着头,额前零碎的头发掩去他脸上的表情。而房里一片死寂,一个跪这一个悠闲的喝茶,突然凡匍匐在地,右手不停的捶打着地面,自责道:“都怪我连累了李澈同白肃,要是我听东琅哥的安排回来,李澈同白肃就不会惨死那哑巴手下!更不会,更不会被那祝长安嘲讽蓝衣卫就沅大哥一个有能耐的!”
话音未落,那端坐于茶案前着一半面具的风无,手中的青瓷茶杯应声碎于掌中,温热的褐色茶水从指间淌就出来。静如深潭的眸子如掉进一粒石子,激起一层汹涛,微眯着眸子问:“你说祝长安同那哑巴在通开城外?”
“没错,我们就是在。”凡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不听东琅哥指令拖累李澈白肃二人遇害,自请受罚!”
“受罚自是得受,不过许你将功补过。”将功补过这词风无字音咬得较重些,若是个稍明白的人不用点拨也道得出这词的用意。
三日后的通开城,三春客栈。
客栈前是一条小集市,人来人往,自是少不了吆喝的小贩跟神叨叨的算命先生。这不,几米开外,一玄衣男子走来,看那一身打扮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那家的富贵郎君。
有生意。
“这位郎君,老夫见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周身煞气围绕,怕是不久要祸从天降。”这算命先生一身道袍,脚踩登云履站在自家‘十六神算卜先知’的招牌前,拿捏着下巴的羊须很是有得道仙人的那股置身世俗感。
那玄衣郎君止步停在算命先生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打瞧那算命先生又看那“十六神算卜先知”的招牌,宛然一笑。道:“先生可有解法?”就坐算命摊的木凳上。
“有,只是不知郎君贵姓?家中可有丑子年生人的?”
“免贵姓严,无父无母何来家。”这位严姓郎君说这话不免让听的人伤神,可看这郎君面上云淡风轻挂一笑,闻者为伤视之纨绔。
“郎君即无家,又何来姓?”
“十六神算卜先知?先生不妨自己掐指算算。”严姓郎君撑着腮帮子,笑眯眯的用手指了指一旁被风展开的招牌。补充道:“毕竟我也想知道我家在何处,家中可有何人。”
算命先生拿捏下巴胡须的手一顿,不会儿一顺又一顺的抚了抚干笑几声。左手就放上桌面来,瞌上双眼掐指口中念念有词。这郎君不好糊弄,先生心里这般想,诚实是为自己财迷心窍给害了去。
“我听闻如想知天机,自己上去问稍快些。”
“……”
“不知先生这般可是正去寻问天机,给自己念上往生咒?”
往生咒,算命先生眼皮一跳,青天白日的后背发凉。那是念与逝者早登极乐的经文,念与活人不就是咒人早死?先生不缓不慢的睁开混浊的眼睛,心里打稿着如何将这郎君说了去。
“先生可有问得,我生于何方?出自哪门?可有父母双亲?”
先生清咳几声,清清嗓子,道破天机不可泄露,道:“郎君原生是富贵人家,只因家道中落,遇人不淑方才与家人分离十年有余,家中父母亲不好说。”
“一瘫一死。”这后话是严姓郎君说的。此刻手中把玩着一把简单的桃木梳。
“天机天变,不可说也不可不信。”
“哦?那先生算出我家世,我那劫难可有解法?”
“好说好说,郎君家中有女祸,出门在外有命劫。”算命先生瞟了一眼那桃木梳,典型的精雕功怕是把女人用的,在看这郎君出门在外身边没个护卫傍身,不是练家子弟就是浪人。俗话说:匪不劫穷人,不戮书生,不欺妇孺。刚刚与此相反,这人不是书生,也不是穷人,自然也不是妇孺,出门在外劫难这种东西天机看天作,不是今日就是明日。补充道:“郎君这几日暂且哪儿也不要去,留坐家中,东墙挂铜镜一面,正梁系红绳串枚铜钱,三日后此劫必破。”说完又从下手的方袋子里淘出几张画有符文的黄纸,手指作笔在纸上虚空几笔就递给严姓郎君。
“郎君可要时刻揣怀中,离不得身。”
“那就多谢先生,不过说来我家中确有一娘子,倒也算是个女祸。”严姓郎君接过来,嘴边笑意更深了几分。临走前放一锭银子就消失在人来人往中,那算命先生自是乐得不险无财。
三春客栈中祝长安轻咳两声,目光透过窗棂往下望去,小贩努力为生计叫卖,妇孺提着菜篮往家里欣喜而归。好一番和气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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