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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老者只是神态恭敬的在前方引导,并不开口同客人寒暄,而李昞好似也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亦不出言问询任何东西,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跟在其后。
三人就这样闷声不响的漫步而行,李昞一边走还一边颇有兴趣的随意打望路上那些依山而建,古朴雅致的建筑。
老者步态轻盈,分明也是个武功不弱之人,所以几人登山的速度并不慢,不多时就到达了位于山顶,占地颇为广袤的一片建筑群中。
天机阁明显是动用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先在这山顶平整出一大块地盘,然后才修建了这许多的大小房屋。
老者直接将李昞二人带到一处会客厅般的建筑中,请两人先坐下后便吩咐下人端上些糕点茶汤来,随后只说了句请稍等,就径直告辞离去了。
李鸷对李昞就这么让老者随意离开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担心对方很快就会翻脸动手,所以根本就坐不住,而是目光警醒,身子紧绷着站立到了自己的主公旁边。
和李鸷的戒备完全不同,李昞直接抓起摆在面前的一块糕点,轻嗅了一下之后就大口吃了起来,好似全然不担心这些东西会被人家动手脚。
“不用那么紧张。”李昞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又吃又喝,瞟到一旁李鸷的样子后更是对其招了招手,“你也坐下,吃点东西,这点心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哩。”
“属下不饿。”李鸷摇了摇头。
“我也不饿呀。”李昞拍了拍手,把糕点的碎屑拍掉,却也不强迫李鸷去吃案上的那些东西。
仔细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在确定没有什么污物后,李昞站起身来,开始在房内肆意的四处打量起来。
房中的布置简约,但家具的做工和用料都是极尽考究,看似朴素实则华侈。屋内各处墙上还挂着不少经过精心装裱的字画,李昞随意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都必然是出自各个名家之手。
特别是中堂所挂的一幅诗词,字迹含蓄自然,笔力浑厚苍劲,结构细腻多变,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李昞亦被其所深深吸引。
“果然也只有两百年前,那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华院画堂主人,才能写出这样入木三分的字来啊。”李昞感叹了一句,同时心里倒是对这个天机阁的主人越发的好奇起来,虽说他也看出这处会客厅肯定是被用于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可能在这里挂出一幅王羲之的真迹来,亦说明对方的底气和品味都是极其高的。
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字上移开,李昞又观赏起其余的作品来。
“咦?”李昞在连看了几件之后却站在一幅画前笑了,“笔法细致,意境空灵,清新婉约,看了此画才发现那人的确也能配得上大家之称了。”
跟在李昞身旁,正留意观察四周动静的李鸷听见后也抬眼瞟了一下墙上的画,随后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盯着画上的落款道:“云逸?这幅画居然是他的作品。”
“这画倒也有趣。”李昞仔细看了看画的细节后道:“画的外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群山的幽远,主体部分的这棵大树体态高大苍翠,树枝上更有一个鸟巢和几只嗷嗷待哺的雏鸟,而两只成鸟正欲飞出去觅食。画面生动有趣,栩栩如生,原本是一幅平和美好的场景,可这个云逸却偏偏让画的下端,一颗巨石后探出一条毒蛇的脑袋来,还吐着信子,远远地盯着鸟巢。由于这条蛇的出现,整个画风立马变得诡异和危机四伏起来,不过这倒也附和他的心态。云逸此人性格洒脱,才华横溢,想来其实也蛮享受他作为云霄门掌门的安逸生活的,而清风细雨楼杀手的身份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上,让他忧虑惊惧,时时害怕暴露,所以才会出现如此这般的画吧。”
“李兄果然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竟然单凭着一幅画中的几点细节,就能大致推断出一个人的内在来。”这时一个清丽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出,“可惜,因为你李兄的缘故,只怕以后是再难看见云逸的画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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