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胸前好像被撕裂了一般,有什么东西正往上冒。
鲜血,顺着她的胸口流了下来。有人以为是舞台效果,越发激动,而陶夭夭只觉得心惊胆颤:“她胸口那是什么玩意儿?”
“看了就知道。”季陵光淡定地说。
当琴音结束歌唱的时候,观众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琴音飞快跑向化妆间。陶夭夭和季陵光也跟了过去,化妆间的门被毫不费力地打开了。陶夭夭没想到,琴音昏倒在地,顿时惊叫了起来。
“琴音,你怎么回事!琴音!”
琴音倒在地上,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她全身都长满了银色的鳞片,鲜血顺着鳞片缝隙不断流出,分外诡异。琴音在昏迷中睁开眼睛,喃喃地说:“不要被人看到,不要……”
琴音说着,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可怎么办?”陶夭夭纠结看着季陵光。
“把她带到我家。”
陶夭夭没时间想,季陵光这次为什么会那么好心,急忙和季陵光一起把昏迷的琴音带回家。
琴音醒来后要水,陶夭夭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没想到琴音喝下,却又尽数吐出。
“琴音,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怎么会……”
“我,我……有人送我这鳞片,说是可以让我歌声变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吃了它。当时,我觉得喉咙好像被火烧一样,我还以为我会死。我没想到第二天,一切都变了。我的声音柔美又飘渺,好像是月光下的海洋一样。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除了身上开始长鳞片……”
“你吃了鲛人的鳞片,当然被他们诅咒了。一开始,把鳞片烧干净还能结束诅咒,不过现在已经晚了。除非得到鲛人的谅解,不然你的结局只可能是变成鲛人。”
“我,我会变成鲛人?”琴音面白如纸。
“是。在鳞片到脸上之前,如果没有鲛人愿意原谅你,你会控制不住对于大海的渴求。你会长出鱼鳞、鱼尾,最后变成和鲛人一样的模样。”季陵光事不关己地说。
“不会吧。”陶夭夭不可置信地说,“我还真不信。”
陶夭夭企图将琴音身上的鳞片扯下,可她的动作只会让琴音更加痛苦。陶夭夭看着琴音,真的很难把曾经青春活泼的琴音,和如今的她联系在一起。
为了成名,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值得吗?
“季陵光,到底怎么办才好?”陶夭夭手足无措地问,“送去医院有用吗?”
“当然没有用。她需要海水,不然会脱水过多而死。可是到了海里,她也许会成为真正的鲛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的!什么鲛人的谅解,找个鲛人过来不行吗?”
“呵呵,鲛人是最稀罕、最脆弱的妖怪,如果那么容易被找到,恐怕早就灭族了。你不想让她死,只有送她去海边。到时候,她会变成一个怪物。”
季陵光把选择权丢给了陶夭夭,陶夭夭觉得她的手都在颤抖。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心照料琴音。
琴音脱水很厉害,嘴唇干得出血,拼命要水喝,可是喝再多的水也没有用。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脱水致死的!到底该怎么办!
“我想,去大海……”琴音说完这句,又陷入了昏迷。
“季陵光……”
陶夭夭仓皇失措看着季陵光。季陵光见不得陶夭夭难过的样子,叹口气把琴音抱起:“去海边。”
“可是,可是她会变成怪物……”
“至少,不会死。”
陶夭夭不再说话,她的心里满是悲凉。
季陵光将车开得飞快,终于赶到了海边。陶夭夭和季陵光一起,把琴音抱到了沙滩上,琴音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大海,她的眼睛开始发光。
“琴音……”陶夭夭忍不住叫她。
“大海,我来了。”
琴音极力推开陶夭夭的手,踉跄着往海边走去。她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子上一样,沙滩上留下她带血的脚印,但她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她如痴如醉的看着海洋,似乎听到海里传来了欢迎她的歌声。
当琴音终于置身于海洋之中,她只觉得身体的不适,都随着海浪的滋润与敲打而消失殆尽,身上每一个鳞片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她望着陶夭夭和季陵光,莞尔一笑,突然开始放声歌唱。
这是她唱得最好的一次。陶夭夭好像被带到了神秘的深海,见到了很多美丽的人鱼。人鱼们都有着最美丽的容貌,尾部的鳞片闪闪发光。可她们的眼中,有的却只是哀怨与悲悯。
陶夭夭只觉得,她的心好像被揪住了一样,压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朝她来袭,季陵光察觉到她不对劲,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