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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东流,颍水南淌,两水交汇,冲积出了一块名叫颍上的肥野沃土。良田万顷,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本该富足安康,然而蒙古人统治,把汉人南人尽当猪狗,民不聊生,弄得这块地肥水美的平原也成了鬼哭狼嚎之地。
八里河镇就在两条河的中间,因为辖内多湖泊沼泽,百姓可依水撒网捕鱼,尚能裹腹。沼泽泥潭又方便躲避官兵侵扰,故而比周边人丁稍显兴旺。有人便在渡口处开了一家酒店,名叫“八里飘香楼”。店的规模虽不能与京城的大酒店相比,却也有楼有院。小镇人并不多,此地也非交通要道,把酒店开在这儿,却不知主人是何想法。
时近午时,一个穿着员外衫的文士健步行来,到店门口时,有村民见了,点头哈腰招呼道:“杜员外,到店里看生意哪,好像没什么人呢!”中年文士见那村民与自己打招呼,还礼道:“褚三叔有礼,刚从地里回来吗,有空也到店里坐坐!”那褚三叔赶紧摇头道:“这我们种地人吃不起!”中年文士道:“自家人讲什么钱,有空了就请进来坐坐,聊聊天!”褚三叔道:“好,下次吧,今日我还有事!”中年文士道:“那你忙,我进店看看!”说此迈步进了酒店。
原来这员外叫杜遵道,前些年做过国子监生,后为枢密椽吏,因为不满元庭的腐败,弃官还乡,过着诗酒悠游的生活。他与两个兄弟在这里开了酒店,乃是当作招朋宴友之地,并不指望以此营生。
杜遵道进入酒店,早有一个铁塔一般健壮的汉子迎上前问话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杜遵道答道:“我来看看,二弟,今天可有生意?”壮汉摇头道:“早上到现在,一个客人都没见到!”杜遵道却不愁,说道:“那正好,你去告诉三弟,让他不用忙,今天不做生意了!”壮汉奇道:“大哥有事吗?怎不做生意?”杜遵道道:“刚才我在家中算了一卦,料今日有事发生,故而来与你们商量!”壮汉道:“大哥的卦一直很准,却不知是什么卦?”杜遵道道:“你把三弟叫来,我们细说!”壮汉答应一声,到后院请兄弟去了。
不多时,壮汉领着一个青年出来,与杜遵道围桌而坐。原来这壮汉是杜遵道的结义兄弟,名叫罗横,身高九尺,臂阔三停,有排山倒海之力,具万夫不当之勇。后来的青年是杜遵道的亲弟杜遵法,面白唇红,眉浓眼秀,义胆忠肝贯日,雄心壮志凌云。
坐下后,杜遵法便开口问道:“大哥为何不让我们做生意?”杜遵道道:“莫急,我正要与你们说这事。刚才我卜了一卦,乃是需卦的上六,说是‘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杜遵法问道:“不速之客,会有人来闹事?”
杜遵道摇头道:“未尝没此可能,不过,却也有可能是我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该遇明主了!”罗横二人听了,立刻有了兴趣。罗横给杜遵道泡了杯茶,说道:“愿听大哥详解!”杜遵道接过茶,却并不喝,用手指沾了一些水,在桌上画了一个“需”卦的形状,然后指着卦道:“这需卦,说的是在动荡不安,危机四伏之时,必须耐心等待时机,唯有如此,才能化险为夷!”罗横点头道:“这也是大哥你让我们蛰伏于此的原因!”杜遵道点头道:“不错!但是今天这卦,‘上六’阴多柔弱,位于上卦,可以说是险到了极点,已经无法再等待!”
杜遵法问道:“为什么不能等待?”杜遵道道:“因为这‘上六’在最高位,无路可退,没有考虑的余地了!”罗横道:“那这与不速之客有什么关系?”杜遵道道:“问得好。你们来看,这‘上六’与下卦的‘九三’相应,‘九三’和下面的二个阳爻有勇往直前的性格,前方有艰难险阻挡不住他们。‘上六’有险,却是它们等待已久的机会,因此会一拥而来,故而用‘不速之客三人来’形容。”杜遵法问道:“那么该怎么办呢?”
杜遵道道:“‘上六’柔弱,没有力量赶走不速之客,但只要像卦辞说的,诚心相待,就可以了!”杜遵法道:“这个倒是容易。只是大哥你说这可能是我们出头的机会来了,又作何解释?”杜遵道道:“卦分内卦和外卦,这卦的内卦乾,象征平坦的道路,外卦坎,为陷阱为地沟。不速之客对应内卦,则我们弟兄应该对应外卦,可以理解为落入陷阱中的人。落入陷阱中的人,保持警觉,发觉有人经过,应该争取援助,这不速之客便是大救星。如此一来,坎卦转化为变卦巽,其意义就变成落入陷阱的人获得帮助,并共同前进!”
罗横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做什么?”杜遵道道:“什么也不做,等!”说此对罗横道:“你去门口挂块牌子,就说今天歇业。我们专心等待这不速之客!”罗横起身道:“是,我马上去办!”说此起身拿了歇业告示牌到门口挂了。此时,杜遵法又问道:“大哥,我还有疑问,我们歇业了,还会有人来吗?还有,即使有人来,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明主呢?”杜遵道道:“卦既然明示,这不速之客是肯定会进店的。至于其中有没有我们要找的明主,一试便知!”罗横返身问道:“要怎么试?”杜遵道道:“我们兄弟不妨各拿才艺与人比拼一番,能胜过我们弟兄者当为明主!”罗横和杜遵法齐声道好,面上皆露期待之色。
当下,弟兄三人专心等待不速之客光临,等了半个时辰,时间已过午,却不见人来。杜遵法坐不住,请命出店去看有没有人来,到了店外,先看北边的路,并不见人。再看南边的渡口,也没有人影,湖面上也是空荡荡的。他不死心,走到码头边眺望,看了许久,也不见渡船过来,却便让他急得油浇火燎,若热锅上的蚂蚁。然而看了半天,还是不见半个行人来,他只得回店复命。
见杜遵法进店,罗横立即问道:“三弟,有人来吗?”杜遵法摇头道:“人影都没有!”杜遵道道:“不急,既然是不速之客,来时肯定出人意料!”说此对杜遵法道:“三弟,你不如先去做饭,我们吃了再等!”杜遵法答应一声,准备去厨房。正在这时,忽听店外传来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道:“店里有人吗?”杜遵法大是惊奇,不知这人从何而来,然口上还是反应过来了,大声答道:“有人!”说罢,快步迎了出去。杜遵道、罗横也兴奋地站了起来。
杜遵法迎到门外,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女,长得跟天仙一样,不禁看呆。那白衣少女看见他,问道:“店里明明有人,为什么歇业?”杜遵法见问,回过神,答道:“我们有事!”说话时,看了看白衣少女的身后,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青男子,长得玉树临风,腰间挂着剑,像是江湖中人。然他听杜遵道说是不速之客有三,可眼前只两人,便问那白衣少女道:“小姐,还有人与你们一道吗?”
白衣少女见他问得奇怪,反问道:“奇怪,两个人不行吗?难道两个客人就不是客人?”说此催促道:“快带我们进去,我们肚子饿了,要吃饭!”杜遵法想想自己要等的是明主,这两人年纪太轻,可谓乳臭未干,自然不会是自己兄弟仨要等的人,于是说道:“小姐,对不住,本店今天不营业,请你去别处!”白衣少女黛眉微蹙,责问道:“你们开的不是酒店吗,哪有拒客的道理!”说此,轻移莲步,意欲进店。杜遵法抬手阻拦道:“对不住,我们真有事,不招呼客人!”
此时,年轻男子上前道:“小二哥,你们有事可以忙自己的,我会做厨,可以自己弄吃的,借你们的灶台用用就可以了,不会碍你们事的!”他却是用乡音与杜遵法说的,却是本地人。杜遵法见他是本地人,便多看了他一眼,然脸不熟,以前没见过,于是出声道:“不是我不肯行方便,只是我们真有事!”年轻男子便问道:“那请问小二哥,附近哪里还有酒店?”杜遵法指了指北边道:“往北跑二十里地,到了慎城就有了!”
那白衣少女恼怒道:“岂有此理,再跑二十里地,我们早饿死了!别说我们霸道,今天我们非要在你们店里吃顿饭不可!”说此,移步便欲进店。杜遵法又抬手阻拦,谁知白衣少女身手十分敏捷,居然一闪而过,过去之后还回头向杜遵法扮鬼脸。这让杜遵法意外万分,他看那年轻男子佩着剑,猜他有武功,却没料这少女也会武艺,而且高明的很。他也是练武之人,那肯轻易认输,让人家得意,便呵斥道:“原来是个练家子!那就恕我无理了,你得过了我这一关才能进去。”说此出拳道:“看招!”他拳刚出到一半,忽听兄长喊道:“三弟,住手!”于是,他又硬生生把拳收住。
原来杜遵道和罗横虽然没像杜遵法这样兴奋地迎出店,却竖着耳朵听他们对话。林雪躲闪之际,二人也已经到了门口,看得是清清楚楚。杜遵道知道杜遵法武艺不错,但被白衣少女闪过之际,他却来不及反应,可见这白衣少女的身手十分了得。又见她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应惭西施,实愧王蔷,真个是寰宇第一,举世无双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又见与她同道的年轻男子也是英气勃勃,气概不凡,不像纨绔子弟。他深谙江湖之道,虽然一时还猜不着两人来历,却看到出他们有气场。此时,他虽然也不敢肯定这两人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却不敢轻易怠慢,于是出言阻止杜遵法,并迎上前道:“两位客官有礼!愚弟鲁莽,开罪两位之处,请多包涵!”
白衣少女见杜遵道出头,轻启檀口问道:“你是?”杜遵道赶忙道:“鄙人是这家店的店主!”白衣少女道:“正好,我们肚子饿了,你赶快让人帮我们准备饭菜!”杜遵道道:“客官要吃饭容易,只是有个条件!”白衣少女忙问道:“什么条件?”杜遵道指着罗横、杜遵法道:“你们得与我们三兄弟打个赌!”白衣少女却不觉唐突,拍手儿道:“好,我最喜欢与人打赌了,不知道怎么赌,赌注是什么?”杜遵道道:“小姐既然答应了,便是有缘人,我们进店说话!”说此,道了声“请”,延客进店。
进了店,杜遵道请两人上座,自己也入了座,然后拱手道:“鄙人杜遵道。”说此一指背后的罗横道:“他是我二弟罗横。”白衣少女打量了一眼罗横,笑赞道:“好威武的汉子,真顶天立地,不知能举鼎否?”罗横身子一挺,摇头晃脑道:“举鼎什么的,小意思!”白衣少女道:“那不得了!”罗横道:“多谢夸奖!”圆滚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杜遵道又指着杜遵法道:“他是我三弟杜遵法。”
白衣少女微微颔首致意,而后轻笑道:“早听人说杜先生不满元庭腐败,弃官还乡,原来隐居于此!”杜遵道见她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号,不免惊讶,问道:“鄙人乃微末之人,不知小姐从何处听得鄙人的名号?”白衣少女道:“无意间听说的,杜先生不愿同流合污,高风亮节,值得称道!”杜遵道道:“不当什么,目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天昏地黑、决疣溃痈,不值得效命!”年轻男子赞道:“杜先生你有节气!不像那些没骨头的才子们,阿谀奉承,献媚卖乖,乐着呢!”
杜遵道道:“人各有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此一顿道:“尚未请教两位名号!”白衣少女道:“杜先生刚才说要与我俩打赌,我俩的姓名打好赌再禀报不迟!”杜遵道点头道:“不错!”说此一顿道:“鄙人看两位神采奕奕,气质不凡,料非常人。我们三兄弟潜居于此,所伺之事虽接近末流,却也自忖各有一技之长。愿以此与两位比试一番,一较高下!”白衣少女笑道:“好,我只想知道赌注是什么!”杜遵道道:“小姐不关心比什么吗?”
白衣少女螓首轻摇道:“比什么都没关系!”杜遵道道:“两位果然是奇人,那我就说说赌注。我们比三场,两位如果能胜其一,我马上让三弟给两位准备饭菜,免费招待!”年轻男子道:“好!我们若一场不胜,十倍奉还。”杜遵道赞道:“爽气!”而后继续说道:“两位若能胜二场,我愿赠白银一百两!”年轻男子道:“我们也愿以此相赠!”白衣少女却问道:“那如果我们三场全胜呢?”边上杜遵法哈哈道:“小姐你可真敢说,我怕你们赢一场都怕不容易,还想赢三场,门都没有!”
杜遵道呵斥道:“三弟别小看人,看他们二位面相,必非寻常人,那容你轻视!”杜遵法不服,说道:“我就是不信他们能把我们都赢了!”白衣少女笑道:“是未必能赢!可既然是比试,自然各种可能都会出现,所以我想问问清楚比较好!”杜遵道道:“小姐说得没错!”说此一顿道:“如果你俩能连赢三场,我们兄弟三人将尊你们为主,今后听命于你俩,为你俩所用,终生无悔!”白衣少女笑盈盈道:“这好,那我们跟你们赌了!赌注上也不能让你们太吃亏,如果我俩连输三场,我们也听凭你们发落!”
杜遵道抚掌道:“好,一言为定!”白衣少女道:“一言为定!”年轻男子却便由白衣少女做主许下赌注,似乎也不慌,对杜遵道道:“若此请杜先生说说比试项目!”杜遵道道:“我们来一场文斗一场武斗,刚才我听阁下说自己会做厨,那我们再斗个厨!”白衣少女拊掌轻笑道:“这好!不过你们输了可别说我们占便宜。”罗横豹眼轻瞪,粗声粗气说道:“小姑娘吹牛,等会儿你们输了,你别哭就行!”白衣少女浑然不惧,说道:“比了再说!”说此催问道:“先比什么?”杜遵道道:“我们先斗文的,不伤和气!”
白衣少女道:“请划个道!”杜遵道道:“这场我先出战。我们先比比记性,背背书,两位可愿意?”白衣少女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只不知篇章如何选定?”杜遵道指着柜台上的一摞书道:“那边我刚好放了一些书,你俩可以选出熟悉的三本书,然后让我的兄弟随意开个头,我们一人一句或者一人一段接龙背,看谁先卡住!”白衣少女道:“这方法有趣,那我俩就由我应战好了!”说此对罗横道:“胖哥儿,烦你抽三本书过来!”
边上杜遵法奇道:“小姐你不用选吗?输了可别怪我大哥作弊!”白衣少女道:“比试要讲运气,如果刚巧我都不会,那就直接认输呗!”罗横道:“那我去拿!”说此在书堆里抽了三本,拿了放在桌上,分别是《诗经》《建安七子集》《南唐二主词》。杜遵道看了一眼,见这三本书还真是自己熟读的,便觉信心满满,于是问白衣少女道:“小姐要不要换书?”白衣少女轻摇臻首道:“这几本书我看过的,就它们吧!”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杜遵道道:“小姐既然认同,我也没意见。二弟,你等下随便翻一页,念一句!”罗横道:“好!”说此,拿起《诗经》,翻开其中一页念道:“节彼南山,维石岩岩!”杜遵道道:“小雅《节南山》,我先来,‘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对他来说,背诵这诗经自然是小儿科的事,蒙童之时就会了。
白衣少女离席吟道:“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惨莫惩嗟。”杜遵道听她背得口齿清晰,一字不差,不禁点头赞许。听她背好一段,他便接着吟道:“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钧,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白衣少女又摇头晃脑地接着背道:“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杜遵道听罢,对罗横道:“二弟,换本书,这《诗经》难不住这位小姐!”罗横答应一声,拿起《建安七子集》,翻开书念道:“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
白衣少女听了,说道:“这是陈琳的《为袁绍檄豫州文》,也难不住我!”说罢,背诵道:“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杜遵道道:“接着我来,‘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
年轻男子听到这里,也道:“这篇檄文我也背过,下面让我来!”说罢,起身念道:“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戚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白衣少女一直嘉许地听着年轻男子背书,这时接着背道:“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
杜遵道见两人信手拈来,脱口背诵,仿佛有备而来,不禁暗自敬佩。又对罗横道:“二弟,再换一本书!”罗横拿起《南唐二主词》,念道:“后庭花破子!”杜遵道接道:“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前。”白衣少女道:“这背诗词就太简单了!”续道:“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杜遵道知道她又会,便道:“那么请小姐讲讲这首词的来龙去脉!”白衣少女道:“这首词,后主是期盼花好月圆、悠游快乐的生活能够得以永续。所谓‘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但是天不从人愿,这首诗与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一道,都成了亡国之音!”
杜遵道点头道:“小姐说到陈后主,能请教一下两人有什么相同点吗?”白衣少女道:“先生好学问,这问题问得好!”杜遵道听她夸自己,抚髯一笑。白衣少女接着说道:“这两人,相似之处还真是多。他们都是小朝庭的末代皇帝,两个朝庭的都城都在金陵。两人都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做皇帝都没有建树,国破家亡,不能保妻子儿女。但二人才学却过于常人,陈后主陈叔宝人人称宫体诗之帝,李煜则与东坡居士分庭抗礼,并称词圣!”
杜遵道听到这里,起身施礼道:“小姐天资聪慧,学富五车,非杜某能及,这场比试,杜某认输!”杜遵法不服,说道:“刚才的诗文,大哥你也都背出来了,为什么要认输?”杜遵道道:“这几本书,我最近刚看过,免强记得,算是有备而战。”说此一指白衣少女道:“这位小姐事先没有准备,却能把这三本书里的诗文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应该有过目不忘之能,我是万万不及,自然得认输!”
他这样一说,罗横和杜遵法也无话可说。白衣少女见杜遵道坦然认输,说道:“先生承认!”杜遵道道:“小姐的才学,虽鸿学博儒不能比,杜某输得是心服口服!”说此对杜遵法道:“三弟,你快去准备饭菜,招待二位贵客!”白衣少女却阻止道:“等等,这会儿我来了兴致,肚子也不饿了,我们接着比!”
杜遵道道:“小姐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接着比。”说此就对罗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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