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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梦里花落负谁手?
谢了红楼。
痴情难忘重双眸,
葬了豆蔻。
此去今年莫回首,
老了等候
花落人空瘦。
1975年的冬天随着立冬的一声雷响,希拉木伦草原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季开始了。
“轰隆”一声震动,似天庭楼阁的坍塌,响彻云霄,天地为之颤抖。
炕上迷糊的索多,被这惊天一雷,震的翻身而起。
心有余悸的坐着,清醒片刻后,心跳开始加速。
被丈夫惊到的查干,这时也坐了起来,发觉索多的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
“什么时辰了?”索多问。
“刚过晌午吧!”查干瞄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答道。
索多拂去额上汗珠,盘腿挪动到炕桌前,抓了一把烟叶往烟锅里添。
“怎么了?又做梦了?”查干凑过去关乎问道。
“听到刚才的雷声没?”索多若有所思的问道。
“嗨,我倒怎么了!初冬的雷往年不也打嘛,有什么稀奇哩。”查干满不在乎的答道。
自从上次被拉去参加“政治思想”教育班回来后,丈夫索多像只受了惊吓后的小白兔,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其实,他不是害怕。只是意念中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按理说,今年夏季草原的雨水也算充沛,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希拉木伦河水水位却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最低水平。
反常的迹象,又值多事之秋,不由得不使索多未雨绸缪的神经兮兮。
装好的烟还没来得及点,索多看到院子里风尘仆仆的进来个人。
“索多阿爸,可了不得了。你家……旭日干……带着一帮人……奔着敖包去了……”来者正是前来报信的敖登,多吉林活佛的座下弟子。
索多顾不得多去询问,披上袍子冲门外夺去……
“孩子,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查干问道。
“早上旭日干阿哈,领着十多个带着红袖章的人上了召庙,在大殿里乱砸一顿,说上师是‘牛鬼蛇神’捆绑着就带走了。”平复喘息的敖登有鼻子有眼的给查干阿妈描述着。
“啊?把你师父绑了?”查干震惊的瞪眼问道。
敖登点点头,查干来回踱了几步,抓起马鞭朝门外奔去。
待索多赶到敖包山时,儿子旭日干已经爬上了敖包,振臂一呼的发号着最后的动员令。
“同学们,破四旧树立四新,唯有牺牲多悲壮,敢叫日月换新天……”
“不敢去,不敢去,长生天会怪罪的!”一位牧羊的mgz老牧民上前阻拦道。
随后,跪地虔诚般的开始进行磕头。
“同学们,不要怕。我们要有和一切封建迷信干到底的决心。大家听我的号令一起上,砸了这‘牛鬼蛇神’……”消停后的人群再一次被旭日干煽动起来。
老牧民不住的跪地磕头,祈求长生天的宽恕。
“混账东西,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火急火燎跑上来的索多,看到捆绑的多吉林,跪地阻拦的老牧民和敖包上站着的儿子旭日干,气不打一处来的咒骂着的同时,四下里捡着教训儿子的东西。
环顾四周后,并没有看见得心应手的家伙什,情急之下,脱下鞋朝着旭日干扔去。
索多一只脚光着,转圈追撵着敖包上左右躲闪的儿子旭日干。
“阿爸,我现在可是民兵里的先进标兵,你,你敢打先进标兵吗?”躲闪着的旭日干威胁说。
“再不滚下来,老子上去扯了你的皮。”索多厉声喝骂道。
旭日干见阿爸要往上爬,慌乱中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挡在了索多的面前让其进前不得。
双方你推我攘间,查干也上山来了。
敖包上躲藏着的旭日干见到阿妈,楚楚可怜的求助道:“阿妈,阿妈,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吧,阿爸要活剥了我的皮。比地主老财都狠心呐。阿妈,救救我呀。”
“满仓,听阿妈话,你先下来。上边不安全。”查干劝儿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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