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昔（终）败亡2

r />     如果继续重点防御这一地区，那就意味着这里的守军被分割包围，继而被各个击破。如果弃守这些重点地区，腾出防守主城区，主城区防御力量有一定加强，或许能多扛些时日。西贡军队只能选择后者。

    12月2日，帝国大军兵临西贡近郊城区外壕防线，这里也是西贡军的最终防御线和决战防御线。攻守双方当天即展开激烈炮战，双方炮兵整夜都在朝对方开火。

    12月3日中午，后勤供应瓶颈又一次使得帝国军攻击部队在西贡市区近郊丧失了攻击能力和火力支援。帝国军参战部队的攻坚重炮炮弹全部打光了，不是运不上来，而是真的打光了。西贡军构筑了海量工事，帝国军重炮弹药使用量远高于此前预计。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后方重型炮弹的战争储备库存已经消耗殆尽。可是，守方依然在毫不客气的开炮，开炮，就是欺负你们没炮弹了。

    当天傍晚，攻方无奈之下急中生智，使用各种纺织物紧密包裹小口径炮弹，装入射程较远的重炮里打击守军，使用这种模式发射的轻型炮弹射程远超攻城重炮原射程，令守军惊慌不已。

    12月5日晚间，西贡军某弹药堆放点火药箱被意外击中，顿时剧烈爆炸。而爆炸的火药箱又引发了大量弹药爆炸，一连串的大爆炸。据说当时城外十几里都能看见那巨大的烟柱，整座西贡城都在颤抖。毫无疑问，此次爆炸使得守军遭遇了巨大伤亡，损失了大量弹药储备。

    12月6日晨，攻方开始在多个地段使用盾车进行试探性攻城，但均被守军紧急调来的法尔科内炮（狙击炮）击毁。攻方遭遇挫败后继续猛轰西贡城区，全天双方都在激烈炮战。

    12月7日凌晨，守军组织敢死队出城，夜袭攻方炮兵阵地，几乎炸毁了阵地上的所有重炮。

    此时，守城的西贡军队虽然具备了压倒性炮兵火力优势，但库存重炮炮弹也是所剩无几，只是把炮摆在阵地上，威吓敌军。而帝国军大胆的进行了几次裸奔式试探攻击，基本摸清了守军底细，“他们炮弹不多了”。于是开始野战工事迫近作业，为攻城创造有利条件。后来几日的较量中，守军不得不从港内军舰上拆下大量火炮，使用海军炮轰击攻方。但在那个时代，炮火优势并不能完全压制住步兵的数量优势。

    12月10日，攻方补充了进口新式火炮，采用机动转换阵地和集火射击战术逐个攻击守方炮兵阵地。再加上库存炮弹消耗过多，12月11日，守方炮兵被迫暂停压制射击，帝国军迫近施工昨夜得以顺利实施。

    12月13日上午，帝国军方面完成战前迫近作业施工，当天夜，攻城步兵部队进入阵地。次日凌晨，台风至，双方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有效军事行动。

    12月15日，帝国大军乘台风暴雨强行发起夜袭，一举突破城防，并建立了一块突入阵地。

    12月16日，台风停止，双方继而展开巷战。

    西贡巷战战役，手榴弹和甩雷大出风头，自始至终都是守方的决胜兵器，发挥了重大作用。此前，帝国军从未遇到过如此大量使用近战投掷爆炸物的敌军，原设想的肉搏战模式巷战却几乎从未发生。帝国军被迫将大量小口径炸子炮弹改装为手榴弹，还大量制造火药炸包实施爆破作业和投掷攻击。巷战中，双方炸包手榴弹你来我往，激烈交战中，枪支反倒并不常用了。帝国军精锐士兵与这些市民或奴隶，完全是在进行等数量交换。战前，帝国军步兵进行的种种战术强化训练在这实战中显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简单的投掷爆炸物人换人。但庆幸的是，好在炮兵一直伴随支援，帝国军伤亡总是小于守军，巷战的白热化时期，攻城大军就靠这点伤亡差距维持着士气。

    最后的战斗发生在港口及周边街道，这时的守军几乎全部是当地人和奴隶士兵，西贡政府高层、西贡军队主要将领、中央大陆殖民者及其家眷已全部撤走。

    12月25日下午，历经整整十天巷战的炼狱，马森帝国军终于拿下了几乎是废墟一片的西贡城。

    随后，参战各部开始执行童万贯大人的命令：清剿消灭一切残敌、一切抵抗分子、一切敌视反抗帝国军者。帝国大军开始四处搜剿大肆屠杀解除武装的西贡军俘虏和换装平民衣服的军人，大量手无寸铁的无辜市民被当作西贡军遭到屠杀。

    大屠杀从西贡港区开始，逐步向各个市区和各个郊区推移，挨门逐户进行搜杀，城里繁华市区杀尽又杀向城郊，不仅抓人去杀，还搜查抢掠各种财物。偌大一个西贡城，未遭搜查剿杀之害的只有不到1000户大户人家，因与交战国外第三国方面早有沟通，获得外交庇护，高挂“xx国资产外交豁免”告示，这才得以保全。帝国军撤走后，某大户组织民间人士统计死难者，在这场大搜杀中，至少有超过200000名普通无辜市民遇害。还有很多人家被杀成绝户，无法进入统计数字。

    在西贡的他国外交官记录下了当时的惨状：

    “帝国军士兵饿狼般的追逐逃难平民，用砍刀和刺刀对付所有人；对跌倒的人更是凶狠地乱刺。在街上行走，死尸随处可见，遍地血迹。”

    “天黑了，屠杀还在继续进行着。枪声、呼喊声、尖叫声和呻吟声，到处回荡。街道上呈现出一幅可怕的景象：地上浸透了血水，遍地躺卧着肢体残缺的尸体；有些小胡同，简直被死尸堵住了。死者几乎全部都是城里平民，帝国大军要搜杀的西贡军人早就在战斗中伤亡殆尽了。”

    此前以自称“王师”，自封“解放者”称号的帝国大军在城破后何以如此残暴？

    答案很简单：

    一，守军的反抗给帝国军造成了极大伤亡，远超预计。必须通过战后搜杀增加“敌军”伤亡，否则指挥官不仅面上无光，这功也不够大。童万贯一派，战前就欲以西贡之战立伟业之功，搜杀之后，大功稳稳的，胸脯一拍，上报歼敌总数六十八万！！但参战西贡军总共才多少？？这里面有多少是无辜平民可想而知了。

    二，西贡的富足早就令参战者垂涎三尺，大搜杀行动实际是以消灭敌军残余为名义，四处抢劫掠夺财富，奖赏士兵。帝国军人之所以不畏死伤奋力攻城是因为能够在胜利之时到处洗劫民宅而发财，官兵在镇压叛乱的时候也经常洗劫百姓家，激战数日基本都杀红了眼，胜利后继续挥刀砍杀、一路掠夺财物，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正是为了抢掠财物，帝国军将西贡国国家金库作为最优先目标，投入大量兵力全力以赴攻取。随后又派重兵防守国家金库。a70年1月1日，帝国大军庆祝胜利拿下西贡。为讨个吉祥，童万贯大人决定在这天打开金库大门，参战帝国军主要将领都要到场。当金库大门打开，探路士兵走先，确定安全后，大人物进入，全部大跌眼镜，被满库的纸币亮瞎钛合金狗眼。连一块银元都没有，更别说金条了。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某位来助战的藩属国将领带着几大车银元币赶到金库，要求帝国军兑换银元。还有更多的帝国军官兵，怀抱大堆银元币，笑容灿烂，真以为发了大财。

    西贡城之战堪称城市焦土防御战经典战例。西贡军最后的主将威尔逊中将因此次防御作战一战成名，被中央大陆国家多国军校聘为客座教授，他著有《论纵深防御》，《论国民与战时军队》，《步兵军团训导速成》，《国民步兵编成与训练》等等经典军事著作，对中央大陆各国军事理论和战争理念的演进起了推动作用。

    （这些论文著作搁在东方都是废话，不就是拉丁拉夫吗？还有督战队在后，壮丁兵在前。这谁不会啊？！）

    客观评论：威尔逊的死守防御战始终都是战略上被动挨打，分区域死守防御只能推迟西贡国防军的失败和西贡共和国的灭亡，却无法夺回战略上的主动权。但这是西贡国物质和军事技术水平条件唯一能够允许的防御样式。面对拥有物质力量优势的对手，坚守防御才是主要的正确的防御态势，以工事来抵消对手的物质力量和兵力优势是弱势一方步兵部队防御作战的不二法门。

    安东尼奥总理早在战前就已经清醒的意识到西贡国末日将至，尽一切所能转移国家财产，并做好对殖民者和当地人的善后安排工作。当然，这些工作一直瞒着夏洛克总统，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备战经费不足。据不完全统计，仅政府官方渠道运往远东殖民政府驻地马达加斯的国库白银银锭就多达1300吨，另有约3000万枚西贡银币和近两吨黄金。次年二月，安东尼奥总理受邀担任蒙巴顿公爵的政务助理。

    也是在这一年年底，在萨克森温莎帝国远东殖民地总督蒙巴顿公爵主导下，远东殖民地进行了前多未有的政治经济制度改革，全面推行法治治理和地方政府制度，彻底废除殖民地内所有土司统治者，没收违法土司财产，对其违法行为进行审判。经济方面，殖民地政府充分利用西贡运来的白银大量制造银币，以实物白银银币支付方式从各地奴隶地主手中救赎奴隶，并购买大量闲置土地分给无地农民。如此巨量白银投放市场，还使得政府纸币获得了广泛信赖。自此，殖民地经济开始飞越式增长，人民生活逐步普遍富裕。很明显，这一改革与安东尼奥伯爵的建议有关。

    夏洛克总统的结局有些出人意料。面对来势汹汹的马森帝国敌军和摇摇欲坠的西贡共和国，这位国家产业缔造者实在不愿面对残酷现实，他在城防被突破之日选择服毒自杀，却被卫士救下并强行送上撤退船只。此后的岁月，这位总统一直住在疯人院里，时常吟唱下文诗歌：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

    安东尼奥曾多次探望这位昔日搭档，但夏洛克一直认不出这位西贡总理。多年后，夏洛克过世，遗言如下：

    “天可度，地可量，惟有人心最难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夏洛克总统遗言似乎是在暗指蒙巴顿公爵见死不救、坐视西贡亡国，或者是安东尼奥伯爵釜底抽薪、备战资金匮乏。究竟何意，已经无从考证了。

    ………

    a世纪69年12月25日，远东巨兽马森帝国先后发动三次大规模全面进攻，前后时间跨度近三年，损失本国军队三十余万，另驾崩一位皇帝，军费资材耗费无数……终于，终于拿下了西贡城，终于实现了灭亡西贡国的国家战略规划，取得了白银战争的伟大胜利！！

    国家外面的敌人没有了，那国家里面的敌人就必须要出现了。马森帝国立马就进入了宫斗时代，直到a世纪72年，斗出了内阁首辅，也斗出了理事监国，胜出派系与其他派系达成合作共赢协议，这就可以正式对外宣布天武大帝驾崩了。

    a世纪72年2月13日，圣明殿众臣面对皇位上端坐的八岁男童高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万岁！！”

    男童旁边，童万贯大人傲然而立，一脸胜利者的微笑，“众爱卿平身。”

    童监国：“钱大人，今日众臣可有要事？无事就退朝。”

    钱内阁首辅：“启禀皇上，监国大人，萨克森温莎帝国祈求与我继续通商，互通有无，特遣来使送来各种稀有珍贵礼品3000件，外加银币六千箱三百万枚（新大陆联邦银币，直径37毫米，重27克，成色90%），希望能以此薄礼聊表歉意，释此前西贡之隙。臣以为有朋自远方来相赠厚礼，实乃吉兆，圣上或当允之。”

    童监国：“哈哈哈哈哈！先皇帝早已明言：我唐唐天朝上国物产丰富，无所不有，原不假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特因天朝所产茶叶、瓷器、丝巾为西洋各国及尔国必须之物，是以加恩体恤，在各个口岸开设洋行，俾得日用有资，并沾余润。此前之战已过多年矣，我泱泱大国不与小国计较……”

    朝会后，小皇帝，童监国，钱首辅，其他朝中重臣，一干人等前去赏阅这三千件异国礼品。

    …………

    三千件礼品尽数摆放到圣明殿后的天恩殿内，物件甚多，琳琅满目。众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可看着那些礼品，却是各个不由得目瞪口呆。

    比较经典的有以下这些：

    紫檀木单装鹅蛋大珍珠16枚

    紫檀木单装鸡蛋大珍珠64枚

    共缀有两万六千粒珍珠的王室珠光盔甲和马甲（某土司祖传阅兵礼甲，均为金属扎甲）

    共镶有大颗珍珠126粒的盾牌和破甲重弯刀，各有18件（某土司贴身护卫队武器）

    使用金丝连缀20000余粒珍珠而成的金织宝珠窗帘（疑似某土司小妾家的窗帘）

    整块白玉雕刻的白玉案板一件

    白玉玉石骏马二十八尊

    大块白玉原石，二百三十块/件

    白银腿玛瑙桌面四边包金茶桌一件

    一尺高翡翠雕刻18罗汉，共十八件

    两尺高翡翠雕佛像三件

    三尺高翡翠雕“烟云流动”的九玲珑宝塔一件

    百余重大块满翠翡翠原石，共四十六件

    各种红珊瑚树，白珊瑚数，共一百三十件

    大象牙，一百三十箱，一百三十根

    明黄缎捻金织布匹，三十匹

    银缎金银丝绣满荷花布匹，六十匹

    大块红、蓝、祖母绿宝石，一百六十块

    各种东方古书典籍200箱，共计200部

    大块乌木料，金丝楠木料，紫檀木料，黄花梨木料，共计五百八十件

    礼品很多，除了珍珠、玛瑙、宝石、玉器、象牙、稀有木材等宝物，还有精美钟表，金属餐具，精铸铜像，玻璃器皿等各种工业品。唯独少了武器实物和大型武器模型。

    钱大人与童大人对视沉没良久，最终，童大人说了一句：“杂家无子嗣，百年后世，了无牵挂。”

    钱大人无言以对，一脸苦笑，“也罢，不提此事也罢。下官闻西贡之战甚是惨烈。此恶战后，彼国恐百年之内不敢犯我。”

    童：“那就依钱大人之意，将这百年和平之说写入史册。唯愿三百年之后，世人仍知你我二人之功业。”

    …………

    a世纪，东西半球最强国家之间的较量至此结束。

    100多年后，b世纪74年6月份，马森帝国vs萨克森温莎帝国，第二次洲际帝国战争爆发，两国主力战舰怒海争锋，马森帝国一方惨败。b世纪74年年底，春明政变，皇族被叛军团灭于圣明殿内，有千年历史的前世界头号强国马森帝国灭亡……

    b世纪75年，也就是马森帝国灭亡后第二年，西贡复国，称萨克森温莎帝国西贡民主自治领。至今，西贡自治领仍在并运转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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