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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洛依尘那般随意。
“空抛红豆意悠悠,高山流水人何在。小姐,红豆可是那相思的东西?”玉艾曾听洛依尘说过一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原是王维的诗,因着这才是汉代之后的时代,无人知道,被洛依尘拿来时常念叨,还从烟雨阁的海棠树旁边种了好几株红豆。
“嗯,红豆的确是相思的东西,怎么,你也思春了?”洛依尘笑着打趣道,玉艾明年也该及笄了,若是看到好人家,师父也会给她瞧着吧。
“小姐又胡说,算了,奴婢自己想,不求小姐了。”玉艾面上一红,果然不再说话,仔细想了起来。
段凌肃凑近洛依尘耳边,声音极小的说道:“什么叫也思春?难不成玉棠一早儿就思春了?”这话说的大胆,哪有男子会如此问的?
“王爷是不是还想问,玉棠到底思的何处的春?不妨告诉王爷,江南四季如春,玉棠到处可思。”段凌肃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什么叫四季如春,到处可思!
“大师,这下句是:血染墨香哭乱冢,相思血泪滴不尽。”这诗对的倒是不错,只是意头不好,空慧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写好了签给她。上面写也是两句诗:宫湖亭畔遥相望,一生贞洁花神名。
玉艾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签收好。她是信的,毕竟空慧的名头也最够响亮,寻常人岂有不信的道理?
段凌肃便和陈子离各自领了一签,段凌肃倒是看着签傻笑了会儿,陈子离却面色有些不好,手上微微用力,将签折成两半还了回去。
洛依尘狠狠的瞪了空慧一眼,这老和尚看相不怎么准,但这攀附的功夫可不差。所有人的签都没什么好话,怎的偏就段凌肃一看就笑。
“好了,算也算了,权当是听一只疯狗吠了几声。先行一步,王爷请自便。”洛依尘白了空慧一眼,领着玉艾走出房门。
一早儿就听说大乘寺的后山上风景秀美,正好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去溜一圈也倒不错,整日不出门也够憋得慌。
洛依尘走后,段凌肃并没有立刻去追,而是看了空慧半晌,开口道:“老和尚,你帮我算算,嗯,就算姻缘。”
空慧一听这话,心里老大的不乐意,这人还真把自己当那大街上算卦的神棍了!瞧着两个人都是那读过书的,怎的都是一口一个老和尚,不过也算得上文雅了,没唤他老秃驴。
“施主是想算和刚刚那个姑娘的姻缘?老衲于此一事,着实不想泄露过多,只说与施主:缘深情浅,缘浅情深,有实无名,有名无实。”若要终成眷属,除非逆天改命。最后一句空慧没有说,依着刚刚那妮子的性格,逆天改命是迟早的事情,就怕这傻小子想不开。
“就说你这老和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真如此!说几句吉利的能怎样?!”段凌肃听了这话明显不爽的很,吉利话谁都爱听,尤其是于这姻缘一事上更是如此。
空慧脸色变了又变,自己这些年被人奉若神明,今日竟然如此的不招人待见。这么大的反差哪怕是出家人也反应不过来了。倒是这两个人,看着也算是般配。尤其是那小妮子,颇有几分吕后的神韵。
洛依尘回了厢房,越想越不乐意,若是一般的话也就算了,偏偏空慧那老和尚将她算进那宫里去,她何曾流露出入宫的心思?且不说以她的身份家世入了宫充其量是个低等的嫔妃,就是身处高位,她也是不愿意的。
这也不是她不爱慕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这些东西谁不喜欢?但于她而言,世间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入宫,便是不可为之事,为了锦衣玉食而赔上自己的大好年华,着实是个亏本的生意。
“小姐若是不信空慧大师的话,大可不必气了,若是信,小姐也不该气的。”玉艾笑看着她,只见她鼓着嘴,一脸不乐意。小姐有多久没有这样了,许是从没有过吧。
玉艾心中计较,似乎真的从王爷来了云杭后,小姐的性子就活泛多了,以往总是少的几分烟火味如今也浓了。
想想倒也奇怪,这些年不是没见过俊朗的男子,性子和善的也有的是,明教的护教使宇文成便算是一个。
想哪宇文成年少有为,如今不过弱冠不到,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已是明教左右二使者之一,又生的俊俏,对花千媚手下的六个暗卫个顶个的好,待小姐更是如同亲妹子一样,到了也不见小姐对他有多熟络。
“别想了,都写脸上了。我不过是嫌那老和尚不会说话,犯不着跟个秃驴生闲气。”洛依尘撇撇嘴,仿佛真的不与空慧一般见识似的。
“小姐说的好听,刚刚是谁咬牙咬的这样响。好了,小姐不是嫌斋饭没肉不好吃吗,奴婢知道后山有处温泉,里头估计能打到鱼。”玉艾刚刚说完,门就被人推开,只见到段凌肃笑嘻嘻的走进来。
“玉艾说的那处温泉好像不远,玉棠不是要吃鱼吗?正好我也馋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如何?”话音未落段凌肃已然走上前去,伸手拉住洛依尘,不顾玉艾惊异的眼神走出门去。
“放开!被人看到不好!”洛依尘使劲儿甩开他的手,大乘寺里都是和尚,若是让他们瞧见二人拉拉扯扯,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段凌肃不情愿的放开手,和尚就是麻烦!再说了,玉棠才不过是个小孩子,长都没长开呢!
这一番腹诽洛依尘当然听不见,否则定是一记暴栗。她素来不是贤淑的,自然不会容许有人在心里盘算这些,不叫她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那就听天由命吧。
后山果然有一处温泉,虽是早春,山谷中已然是百花正艳。江南的冬季本就不怎么冷,又到了温泉边儿上,洛依尘竟有些热的难受,顺手折下几枝花揪着花瓣儿,似乎在驱散周围的热气。
“我去捉鱼,你在这儿等着,待会儿咱们烤鱼吃。”段凌肃在京城久居王府,甚少有机会到这种地方来,更不用说是干这种活了。奈何今日没有带随从,子离又留在了寺里,又不想失了面子,只好自己动手下河捉鱼。
“你会做这种事?别开玩笑了。”洛依尘极其自然的挽起裤腿,一边调侃着他,人家好歹是个王爷,就算能做得来也不能真的让他做,况且,自己又不是不会,自然是没必要劳烦旁人的。
“你做什么?!”段凌肃看着她挽起裤腿,不禁大惊。世上哪有这样轻薄的女子,竟然当着男子的面儿便敢挽裤腿。
“自然是捉鱼了,难不成还要泡温泉不成?王爷若是有此等闲情逸致,玉棠不在意看王爷脱衣裳下水。”洛依尘说着,已经施展轻功立在了水面上。手中拿着削尖了的树枝,直视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
“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当真是成何体统?”段凌肃心中郁结,这小丫头怎能这般言行无忌,真是半分矜持都没有,总不见得真的只是童言无忌吧。
“王爷身份尊贵,哪里能做这种粗活,王爷还是去捡些柴火,一旁歇会儿吧。”洛依尘并不看他,仍旧只是盯着水中的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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