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殿下您之前下令,要密切注意右丞府。自从上次您派我去捅出了右丞的赌坊和外室后,右丞便安分不少,少有异动。只是,您离开的那日,景溪小姐也出城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景溪?”
鹰一回到:“是。景溪小姐紧随您后出城,至今未回。”
白怀瑾的双目微眯,粉唇微抿,暗光流转。
“没派暗卫跟着?”
这是白怀瑾动怒的象征,鹰一小心答话。“因为景溪小姐和阿檀的关系,不曾派人跟着。”
“呵!鹰一,上次命你动手之前,我是不是说过,恩过抵消。”
猛然起身,鹰一双膝着地,勾着身子,不敢再看白怀瑾。
“请殿下恕罪!”
白怀瑾停下手上的动作,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鹰一,不是每一句恕罪都能够换来豁免的。此乃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鹰一谨遵殿下教诲。”
“起来吧。你既然提到了阿檀,阿檀呢?现在可好?”
上次从苍狼山回来,阿檀伤势颇重。虽然那军医说皆是外伤,不必担忧,但不知是因被妖物所伤,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经过了足足两个多月,阿檀的伤才算是好利落。
最让白怀瑾不解的是,阿檀自伤势好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仿佛有心事一般,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檀。
“殿下放心,阿檀在太子殿内安然无恙,宫人皆尽心尽力的照拂着。”
“阿檀……这些天可……变得活泼一些?”白怀瑾皱着眉头,似是在想措辞。
鹰一来到白怀瑾身边时,白怀瑾已是七八岁的儿童,故和阿檀也算是朝夕相处,感情和一般的人事不一样。他也知道阿檀这段时日的不寻常,往来书信时,总让暗卫回报一些阿檀的近况。
当即回复:“回殿下,阿檀还是老样子。待在一个地方,若是没人去扰的话,它能在那儿待上一整天。”
“罢了,你下去吧。”
白怀瑾摆摆手,示意鹰一离开。
轻轻的阖门声响起,白怀瑾恍若解脱了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累!真累啊!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你争我夺。
宫廷之中,勾心斗角,巧言令色。
就连来到这平民之家,竟也要斗智斗勇!
眼皮耷拉了下来,白怀瑾陷入纠结,想睡不敢睡。
原来,从苍狼山归来之后,不对劲的不只是阿檀,还有他!
他总是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有他,还有一个面目朦朦胧胧的女子。
他总是一袭玄衣,整日翻阅典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而那个他,唯一的欢愉,便是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梦中的环境陌生,物什更是陌生,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奇怪的是,他会在其中找到安定,虽然偶尔也会莫名心痛。每次梦醒时分,他都会发现自己濡湿的两鬓和枕面,以及,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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