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壹章 往事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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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痛欲裂之感越发真实，意识与理智消磨殆尽……此时的阿辰在毁灭之间徘徊，汗珠一滴滴浸湿衣衫，唇瓣之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墨色眸子在药物的侵蚀之下已变回朱砂色，更为甚者不是眸子之中显现的血光，而是那血色一点点黯淡，直至最后瞳眸消散，人性不在。

    她抬眸，映入视线的竟是一棵桃花树，正值初春，树冠之上花团锦簇，清淡的花瓣随风而落，无情间却又好似刻意留情一般……枝上一位少女独立于枝丫间，她身着玄色长衣，腰间岫玉净洁而威严，随意散落的墨发随风而舞与漫天桃花融为一处，少女面若桃花，修长的眉媚而不妖，鼻梁高挺而精致，唇瓣好似这初春的桃花般粉嫩引人无限遐思，唯独那双眼眸与这等美景相违和，细长的眼眶之中暗藏着及其淡漠的血色眸子，只一眼便可叫人觉得杀气四溢，危机重重。

    阿辰怔住，这少女怎与幼时的自己如此相像？亦或者她就是自己……阿辰盯着眼前之景，目不转睛，漫天纷飞使少女欣喜不已，一抹笑意渐渐她的面颊上出现，此情此景间只觉得这一笑，天地间只她一人而已。少女轻轻迈步，向树梢之处走去很是小心翼翼，可看出此时的她轻功还不成熟，还不足矣做到直步青云。

    突然，一个踉跄间，赢弱的身躯直直向树下坠去，阿辰疾步起身，奈何被锁链而钳制动弹不得，眼着少女跌落于地，从天上腾云而下一位白衣少年将她接了个满怀，少年不过十八九一身白衣而与他的清雅气息颇为相配，真的是从天上来的仙人，“薇儿，怎么如此不小心。”少年的眸子中似有薄怒之意。

    少女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几分撒娇道：“楚卿哥哥，许久不来看我了，一见面就要训我不成？”楚卿！原来这白衣少年是幼时的楚卿，可他的白发又是从何时蜕变？少时的楚卿还是墨发。

    阿辰突然明白，若这少女是幼时的自己，那么那时她与楚卿就已互生情愫，也难怪楚卿一见她就一副深情沉溺的模样，原来是，前世孽缘！阿辰实在不知何来形容自己与楚卿感情。

    思绪间，眼前之景转变……天色昏暗间，风起云涌，魔尊现世，少女已然成魔，眸子泛着光，可依旧是干净的，少年已成天神，原本温柔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正气与凛冽，二人脚下是一群本吸干精血的尸体；他手执长剑直抵她的咽喉，她的眸子中是震惊。

    他冷漠开口：“我本以为你与魔族的他人不一样，我还在师傅前起誓过，说你永远也不会像魔族的其他人一样杀人嗜血，可如今，”他勾起自嘲一笑，“我却错了，魔鬼就是魔鬼，永远也无法摆脱杀戮的本性。”她静静的看着他，对自己的误解越发深，她不言只是觉得如斯讽刺，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今也背叛了她，她是魔鬼她天生嗜血，可这一切是她可以选择的吗？

    倘若她可以选择，她宁可做凡人生死轮回，也不愿做魔尊，世人皆敬而远之；她已为他能明白的，能明白她的孤独与无奈，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烟花易冷，眩目散尽之后，他是天神，嫉恶如仇的天神，她是行在黑暗之中的人，是永不得救赎的罪孽，他与她本是对立。

    少女勾起一抹笑，纨绔而邪意，少年微怔，在他的记忆中她对自己笑容是干净的，可他却不知那善良纯洁的笑也是因为他而消逝的。

    “所以呢？你要杀了我，还是将我锁进天牢，永世不得超生？”她边说着，迎着他的剑锋而行，眸子之中的玩味间带着几分危险。

    他步步退后，收回剑鞘，决绝转身道：“你若在杀生，我会亲手杀了你。”闻言，少女笑了，原本抬步欲走的他，却被身后那悦耳的轻笑声所留住。

    转身间，少女用锋利的指尖在自己的右腕间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粘稠的血顿时流出，顺着小臂蔓延而至……少年大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用舌尖轻轻舔舐着自己的鲜血，眸子闪烁……。

    阿辰眼着此景，悲凉与心痛之意漫上心头，这些人不是少女杀的，阿辰有知觉，可少年的楚卿却不信她。

    “你非要如此？你觉得我会心软？”少年的楚卿用冷漠的质问掩饰心中的痛楚。

    少女微微抬眸，自嘲笑道：“你是三界的神祗，怎会为我而心软，只是……”声音渐小，而后她踱步走向他。阿辰知道，她还想在试探一次，试探他对她是否还有一丝情意……可结局却是残忍的，二人咫尺相距时，少年用袖中短剑刺入她的胸口，果然他对她早没了一丝感情，哪怕是怜悯。

    泪轻声落下，阿辰微皱眉头，心中那道伤痕剧痛越加，原来这就是自己埋藏在心中永远的伤，这就是魔尊流连花丛却不染指的缘故，她的心已经被伤透，早已没了知觉，渐渐的没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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