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水鬼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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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金大地西方的昆仑之山源起两条万里长河，两河绵延婉转经过赤金万里山河，孕育生灵众生，一条名为落日长河，其途经泽之国落日湖而汇入北海，另一条名为赤江，起于崇山之巅流过云梦之海而东入东海。

    洛江便是落日长河最大的一条支流，自源头算起，其长度足足有八千里之长，乃是两条万里长河之外的赤金第一大水系，过天子旧都而达天问峰，流过天堂之下而润泽东海诸国，更是赤金王朝的源起之江，孕育了赤金天子的宗族先祖。

    但自从百年前天子迁都之后，洛江之上水盗接踵而出，千里大江上更是诡异之事频频发生，甚至有传言，天子迁都便是不胜其扰。

    此时洛江之上，寒风刮来，水汽扑面，淡淡江雾氤氲而上，虽然已是初春时节，但夜半寒气依然逼人。

    渡船上，阮朱就地一滚，堪堪避开白篱攻击，但被白灵真气扫过，胸口一闷，一股腥甜涌上咽喉，人还没站起，白篱的利爪又从身后袭来。

    阮朱此时真气涣散，根本运力再逃，只好伸手将背后琵琶抬起挡住白篱掌力，整个人再度被击飞出去。

    “姐姐！凌月仙狐的真气源自天空皓月，只要圆月挂在天空，她的真气便无穷无尽！”赫赫大叫一声，飞身下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赤金环，赤金环上闪耀着耀眼红光，与阮朱一样的离火真气。

    白篱想要继续追击阮朱，却被赫赫挡了下来，与阮朱不同，赫赫的身法极为神妙，如同舞蹈般错综复杂，看的白篱眼花缭乱。

    阮朱获得缓解，压住胸口的剧痛，盘膝而坐，用真气疏通被白篱真气震乱的经脉，赫赫的身法比她高明许多，又只守不攻，即便白篱浑身真气澎湃激昂，挥手间碎石断金，一时间也拿赫赫没有办法。

    只是正如赫赫所言，白篱狐化之后的真气源源不断，此时刚刚入夜不久，她们两人必须设法制住这发瘟的狐狸。

    余洋的脸色惨白，之前阮朱就已经将舱室撞塌，此时白篱与赫赫打的更加激烈，从船头打到船尾，来回游斗了十几个回合，甲板上的东西几乎都被白色真气摧毁了一遍。

    他心中剧痛一把抓住凌潇的胳膊凄声道，“快……快点阻止她们！”

    余洋那如丧考屁的面容映入凌潇的眼中，他微微一愣，大笑了起来。

    笑声未落，一道铮铮之音突然响起，高低激荡，如珠玉交击，雨落打芭蕉，竟是阮朱不知何时将那琵琶匕首取回，此时弹奏起来。

    这长柄琵琶手柄极长，下面漆黑浑圆，用金笔描绘了许多花纹装饰，也不知什么材质制作，被白篱利爪击中竟然丝毫未损，此时在阮朱手里响起，伴随涛涛江水之声，竟然有一股萧萧条条之气。

    凌潇精通音律，听出阮朱此时弹奏的是一曲《南风》，其描绘的是一妙龄少女折梅寄托相思的情景，只是他不知阮朱此时弹起是为何意。

    惜忆君子下西洲，抚摇折梅寄江北。

    弦音猛的一跳，如布帛撕裂，刺耳回旋，接着有如金戈银斧厮杀互斗，又如长剑利刃撕破长空。

    凌潇忽觉一股凄厉怨愤之意涌上心头，气血随之翻涌起来，神思随着瑟瑟琵琶之音来回徜徉，眼光迷蒙竟完全沉入少女对于恋人的无尽怨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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