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能嗅到一丝稻谷的香甜,不由得让所见者感叹,好一处幸福安逸的世外田园。
空中飞行的五人却对脚下这幅画面没有生出任何感慨,他们从田园上空直接飞掠而过,进入了前方的山峦,扰乱了缕缕炊烟。而在他们身后的村落中,此时正有无数从茅舍内匆忙奔出的百姓跪伏于地,诚惶诚恐的对几位上仙表达着来自凡人的敬畏之心。
五人一直飞到了山脉深处,飞到了那座如出鞘利剑般的冲天巨峰之上才缓缓落下。五人落脚处是一块巨大的青色石块,青石表面平滑如镜,如果换成了普通人,恐怕连平稳站立都无法做到,而这五人却如履平地般走在上面,他们沿着青石旁的石阶向上而去,走入云烟之中消失了身形。
在五人走后,青石旁的山壁之上显现出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清虚剑宗!这四个大字投射出一片蒙蒙的雾气将一旁的青石所笼罩,片刻之后,古字与青石已失去了形迹,从外向这里望去,只不过是一处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山壁罢了。
石阶宽约两米有余,环绕着山壁一路盘旋而上,之前那五人正不急不缓地行在其间。待行至更高处时石阶坡度陡然变缓,在绕过一处山石后眼前豁然开阔,只见前方于雾气缭绕之间赫然掩着许多处红砖绿瓦的屋舍,脚下的青石道路也改由彩色卵石铺设,远处屋舍左右更有几许青树和花田随风摇曳,再有几处荷塘与小亭衬着,更显得此间清幽、寂然。
彩色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正有三三两两年轻男女行走其间,也有许多身影正在空旷处或是打坐、或是练剑,这许多人都穿着样式统一的青色或是黑色道袍,人人都背负着一柄古朴长剑,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洒脱超然之态,只需远远望上一眼,便知其定然不会是凡夫俗子之辈。
“弟子拜见师叔。”
见着五人联袂行来,这许多年轻道人皆是连忙立于道旁,俯身行礼。
“免礼。”
那位面色黝黑的白须老道微微颔首,五人没有停留,径直从诸人身前走过,向着更远处那座被朦胧青光所笼罩着的巍峨大殿行去。
待到了大殿近处,可见整座大殿皆是由大块青色玉石和整株的金丝楠木建筑而成,虽没有帝王宫阙般金碧辉煌,却自有其宏伟出尘之意。
五人行至殿外,停留在殿门前的石阶之下,白须老道向前微微躬身说道:“掌门师兄,我们回来了。”
吱呀~
巨大的殿门缓缓向内而开,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诸位师弟辛苦,进来吧。”
阶下的五人抬步上前走入殿中,整座大殿之内除了几张木椅和几张茶座之外便再无其余的家具等物。五人进入殿内后便自行坐下,待五人坐定之后,正对着殿门那张宽大木椅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朝着众人问道:“不知师弟师妹们可有什么发现吗?”
“回禀师兄,未有任何发现。我们推测此次异状应是飞来石所致,但此次的飞来石却未曾对地面有任何破坏,像是在飞行中直接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云清师弟也用神识寻踪之法探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不知师兄可曾见过此类状况?”
居中而坐的那位中年道人闻听此言,他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重又展颜笑道:“我也未曾见过此种异状,不过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那便无需再去理会。不知诸位师弟师妹近来修炼的如何?修为可有精进?”
众人寒暄一阵后便行礼散去,待得众人全部离开,大殿中只余那位中年道人时,他才喃喃自语道:“天生异状了无痕,必有乱世九州生……师父,您说的话莫非真的要应验了吗?清虚啊清虚,无论发生何事,清虚剑宗一脉可不能毁在你的手中啊!”
思索良久之后,他起身离开大殿,走到了另外一处掩在山林间的木制楼阁处推门而入,木楼高处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剑祠。
道人进入木楼,楼内地面摆放着几个蒲团,他在其中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之后,他抬头望向对面,恭敬说道:“弟子清虚,近日天生异状,弟子恐生变故,请祖师解惑。”
在他的对面,只有一面墙壁和一个大大的香炉。香炉内正有三柱如臂般粗细的青木长香青烟渺渺,而在墙壁之上,则赫然悬挂着无数把样式各不相同的宝剑,有如匕首般的短剑,也有如腰带一般的软剑,甚至还有几把如门板一样的巨剑,各式各样的宝剑密密麻麻挂满了整面墙壁。虽然此时这许多宝剑尚在鞘中,但仍能感觉有丝丝剑意扑面而来,无法想象若是这些宝剑全部离鞘而出的话,将会是怎样一幕惊天动地的场景。
清虚道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直到天色渐暗也没有离开。今夜无月,夜色如墨,整座楼阁渐渐隐在深沉的夜色之中失去了形迹,世界平静如水。
时间,应该是这世间最坚定而执着的前行者吧。夏去秋至,雪融花开,眨眼间便是一年匆匆而过。
这一年内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说修佛的那些和尚们又联袂组织了几次除魔卫道的行动,灭掉了很多不走运的魔修;而诸多修真门派也没有闲着,他们各自派出门内弟子将山门周遭像犁地一样筛了个遍,杀的一众修魔者鸡飞狗跳,偶有实力强大至结丹境界的强大魔修也俱都避其锋芒,不知隐到了何处山野之间,整个修行界一片正义浩然,百姓们无不虔诚跪拜青衣神仙与慈祥佛祖,感谢他们赐予人世间的这个朗朗乾坤。
话说这日午时,在距离清虚剑宗颇远的一处乡间,那条被人们顺着蜿蜒河道踩踏而出的小道之上,远远的有一骑携尘而来,哒哒的马蹄声宛若奔雷,马上骑着一名满脸疲惫的黑衣骑士,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突然,正极速奔行的马儿在一阵嘶鸣后停了下来,马上的黑衣骑士一跃而下,快速奔至河道旁捞起一个靠在溪边的竹篓。竹篓内正传出阵阵婴儿的啼哭之音,待黑衣骑士揭起盖在竹篓上的破布之后,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被唬了一跳,暗自说道:“好一个丑陋的小东西!”
只见竹篓之内正躺着一个呱呱啼哭的婴儿,小胳膊小腿看着倒是肉嘟嘟、粉嫩嫩的,可是到了脑袋上面就变得跟正常婴儿不一样了,只见他的五官略有扭曲,头顶皮肤则皱巴巴的没有一根头发。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算不上太过出奇,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大都是皱皱巴巴的模样,可如果一大块胎记再长在这发皱的小脸上时,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这个婴儿从额头直至脖颈处都是一大片黑紫色的胎记,使的这孩子乍一看就像是被扔到火堆里烤焦了一半以后又扯了出来,实在是有点丑的过分!
“可怜的小东西。”
黑衣骑士看着这个婴儿笑道,“也罢,你我既然在此相逢,那便定是缘分使然。你就随我走吧。”
骑士翻身上马,一手提缰一手挎篓复又奔驰而去,只留下了一道坚毅挺拔的身影,还有那片随着蹄声远去而渐渐消散的滚滚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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