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继续环顾四周,竟给他看到非常有趣的一幕。
一个年纪轻轻,身着布衣草鞋的俊美和尚,正和一个模样同样俊美的年轻书生,对坐饮酒。
白水看着那书生,隐约觉得眼熟,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这书生无论衣着装扮和气质,都像极了白水之前见过的一个人——柳咏。
看来,他们来自天外天了。
只是天外天的和尚,也能随便喝酒吗?
白水疑惑,然后就对着慕容诗兰悄悄指了指和尚,低声道:“看到没,那里有个爱吃肉喝酒的小和尚,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有没有佛。”
不想和尚耳力惊人,竟将白水的话听了过去,但他却没有生气,只是若无其事地瞥了白水一眼,又喝了一大碗酒,大声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和尚对面的书生也听到白水的话了,他呵呵轻笑道:“所以你是个花和尚。”
和尚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贫僧不是花和尚,是妙和尚。”
这和尚就是柳咏口中的妙僧怀素,他来自风行大陆上和弘农书院齐名的佛门大派华严寺。
怀素衣着干净,眉目清秀,却不吃斋、不念佛,也不坐禅,不守戒,每日里只知道喝酒吃肉,据说一日九醉,喝醉了就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狂写草书。怀素的草书是当世一绝,便连儒道大派弘农书院的院长,对他的草书也是欣赏有加,赞不绝口。
这书生名为唐吟,和柳咏同出弘农书院,是柳咏的同门师兄。
和柳咏的活泼好动有些不同,他这位唐吟师兄醉心书画,尤其画的一手好画。
据说他师从儒道画圣,后又加以变化,推陈出新,自成一家。唐吟擅长画些山水、人物和花鸟,其山水画中山重岭复,以小斧劈皴为之,雄伟险峻,而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人物画多为仕女及历史故事,线条清细,色彩艳丽清雅,体态优美,造型准确;亦工写意人物,笔简意赅,饶有意趣。其花鸟画,长于水墨写意,洒脱随意,格调秀逸。
除绘画外,唐吟亦工书法,取法草圣,书风奇峭俊秀。
唐吟和怀素于书画一道俱是既痴且醉,因此两人在这凤凰城中一见如故,相互间视为平生知己,每日里饮酒畅谈,好不快活。今日两人又照常在这听雨轩中饮酒,正好被白水看见,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白水听到怀素的回答,当即笑道:“小师父真是有趣,也对,修禅念佛,修口最后不过还是为了修心,只要心中有佛,外界诸事,都是虚妄。”
怀素和尚不由多看了几眼白水,心中连连称奇:“彩凰洞天中居然还有这样有见识的少年。”
须知怀素虽然盛名在外,可大多数人是只佩服他的高深修为,至于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风,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庄严威正的佛门弟子,至今仍为诸位同道所不齿。
因此白水说出这一番话,不觉间和怀素的道心相合,他心下深以为然,站起身来,对白水肃然道:“小施主年纪虽轻,见识却是不凡。这一番说道,已是颇具慧根之相。”
白水笑道:“小师父是要度我成佛吗?”白水摸了摸下巴,为难道,“我这头发长了十几年了,舍不得丢掉呢!”
怀素也笑道:“小施主真是幽默,我怀素何德何能,怎敢看轻小施主,不过是想请小施主喝上一杯酒。”
怀素悠然说道:“芸芸众生,熙熙攘攘。相见是缘,千百年方才修得,不饮一杯,实在不妥。”
“小施主,来,小僧请你喝酒了!”话音落处,白水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怀素已经到了眼前,捧起手中的佛钵,高吟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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