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听起来，缘确实很不错

p;  又仿佛三千世界鸦杀尽，唯命运于永恒中孤寂一般。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动弹，于是还在闪耀的霓虹灯就显得格外孤独，因而格外可怜。

    “这个世界，似乎很相信缘？”然后，莫伊的头微不可查的抬了一个角度。

    “确实，相遇是缘，相爱是缘，牵情是缘，欠情是缘，听起来，缘是很不错。”

    她抬头的角度极小，刚刚好能看到雅雅的双眸，但她的目光却没有焦距，如同在看着无穷远外的世界之外。

    那众神之巅。

    “然而缘是命运。”因为目光有点远，她的声音就也同样很遥远，所以显得极为缥缈。

    “缘是命运，是命运背后的意志对你们的愚弄操控，注定相爱，这听起来似乎是个浪漫的说法。”

    “但很遗憾，它其实是最残酷的说法。”

    相恋的爱人喜欢谈前世今生，喜欢说命中注定，因为这样能让他们相信他们会再也不会分手，他们能注定相爱一生。

    但是若真是注定，又有谁会开心呢？

    也许是有的吧，因为命中注定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命运本身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应该说还意外的会很美好。

    因为可以说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可以叹一句天不由人奈若何，可以把责任推到命运身上，可以认为着是幸福就可以了。

    但莫伊说的并不是这样可爱的命运，她的立场也并不是只要幸福就可以了的普通人。

    所以她说很遗憾。

    因为命运要稍稍更残酷一些。

    ……

    ……

    涂山苏苏感觉很悲伤，很压抑，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那个她不知道要叫姐姐还是妹妹的人类女孩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但她没听懂，所以她不懂为什么听了这些话的自己会那么压抑，让自己连抹掉眼泪都没办法抹。

    林沐同样感觉很压抑，他想到的事情要更多一点，比如，千草会亲近自己的原因。

    她们会喊自己木头的原因。

    ……莫伊，会说这些话的原因。

    “很显然，木头，你和红红之间的缘就是命运，就是命运之下无因果的因果。”莫伊说出了这件林沐已经想过的事情。

    ——自己和红红之间有着一道无因果。

    因为已经想过了，所以林沐知道，起码这条因果是有因的。

    “不对。”所以即使很艰难，他也依旧在压抑之中说了出来。

    同样因为很艰难，所以这道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舞台里也依然传了很远。

    “不是这样的。”这一次，林沐的声音中多了一些力量。

    “我和红红之间缘的源头是有的，因为我看过狐妖小红娘，”林沐看向了渊渟岳立般静立虚空的小小少女，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很喜欢她们，早就很喜欢她们，所以我和她们之间的缘，在那时就已经结下了。”

    世界依然死寂，因此林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因此他的声音结束后，这世界就变得更加的死寂。

    三千世界鸦杀尽，空有寒山一鸦啼mp3。

    “但问题是，你的一言一行一想法，都完完全全是被命运所操控的呢，我亲爱的木头。”然后，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于死寂之中响起。

    这句话很让人费解，但所有人都理解了——就像之前莫伊所说的关于无因果的话一般。

    因为过去只有一个，所以即使被告知了过去你做过那些事情，回到了过去后你依然会做这些事情，所以不是你在做这些事情，而是命运提着你做这些事情。

    这就是那个声音所表达的意思。

    “但那又如何呢？”这时，涂山容容眼眸眯起，开口说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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