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一想,鸢尾台虽布置的琳琅满目,可总觉得冷冷清清,少了往日人来人往的气息,问道:“婆婆,赫连叔叔呢?我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他。”
林婆婆转身收拾红依的行礼,吞吞吐吐道:“副阁主他,他已经不住在鸢尾台了。”
红依颇不理解,追问道:“不住这里,那他住哪里去了?”
林婆婆拍着红依的手,语重心长道:“依依,你想想啊,老阁主安排你住在鸢尾台,又怎会让副阁主和你个姑娘家住在一处呢?至于他搬去了哪里,婆婆还真是不知。”
红依心知,鸢尾台离五梅园有条近路极为方便,这般安排,大概也是爹爹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吧。
晚膳清淡可口,红依胃口大开吃了不少。连日的疲惫与汗水,把自己泡在热热的洗澡水里,便有几分朦胧的睡意。
林婆婆小心的添水,又在水里放了些白色的粉末,红依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时才悠悠转醒,道:“婆婆,这水里是什么药?”
林婆婆拿起方巾替红依擦背,道:“是老阁主吩咐我,在你每次洗澡时就放一点进去,说是半年时间就能去掉身上的香气。”
红依感觉肌肤上微微作痛,还有些说不出的酸酸麻麻,问道:“爹爹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掉我身上的香气呢?”
林婆婆笑道:“我本来也觉得女儿家肌肤含香,润如凝脂是多好的事。可老阁主说了,你常在外走动,这些香味易引人注意,招惹事端,还是去掉的好。”
红依不再多问,心道:“爹爹是在帮我解美人花之毒,却不愿陈出实情。看来,美人花是有解药的。”
林婆婆又添了些热水,道:“明天,老阁主设宴为你接风,绣娘们前几日就赶制着几件华服,还在绣阁里放着呢,我这就拿来给你试试,若哪里不合身,连夜再改制。”
红依拉着林婆婆道:“婆婆,不用了。这么晚了,您也去歇着吧,我明日再试也不迟。”
林婆婆拍着脑袋,道:“都怪婆婆,你赶路辛苦,应该早些休息才是。好,好,婆婆明日再来看你。”
林婆婆走后,红依咬着牙躺在浴桶里。浑身几乎像千万条小虫爬在皮肤上,又咬又挠,痒痛难以形容。直到她大汗淋漓,起身给自己泼了几瓢凉水,才定了定心神,擦干身上的水珠。
夜色如墨,红依穿了件单衣,披着长发,开门走了出去。门口并没有守卫,一个值夜的小侍女手握着提灯睡着了。她漫步在阵阵的幽香之中,仿佛只有夜半的簌簌寒气才能减轻肌肤里余留的不适。路旁不知何时移栽的茶花,娇滴滴的水仙在月光里怒放。红依毫无倦意,不知不觉来到了灵女阁。
一个黑影在水井旁,弯着腰身,偷偷摸摸的倒入了些什么。红依不禁生出一股怒意,悄悄躲在树后,直到来人走近,伸臂使出一招擒拿手。不料那人极其伶俐,反手一推,红依却只抓了只袖子。她心下好生疑惑,面前之人明明是一男子打扮,招式却像个纤柔的女子,挥拳踢腿毫无阳刚和劲道,却处处透露着阴软灵活之美。无奈树下漆黑一片,根本无法辨认对方的真实身份。
黑影人看着红依披肩散发,也不知是人是鬼,心中早已咚咚直跳。眼看红依就要抢去她手中的药瓶,急的直冒冷汗。就在这时,她被红依伸手一抓,揭去了脸上的蒙面黑布。她几乎惊慌到浑身颤抖,药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脸跑开了。
红依呆立在树下,久久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一个满脸坑洼的狰狞面孔,虽没看清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她蹲下捡起地上的药瓶,打开一闻,有股熟悉的味道,是百草丹。红依心中乱成一团,告诫自己刚才发生的事不是真的,嘀咕道:“这个黑影人怎么能是麻姑呢?不是,一定不是!”
红依回到房间,再无一丝的睡意。馨香厚软的床榻,捂的她整个人汗津津的。辗转难眠中,红依起身浇灭了炭火盆,坐在小案前掏出火灵瓶。
很快传来陆无渊柔和的声音:“怎么还没睡?在忙什么?”
红依道:“歌潭主,这么晚了,你竟也没睡!”
陆无渊道:“小镇上的女娃娃们找到了。我已经把她们送回家了。”
红依心头一喜,道:“真的。那几个南蛮人也抓到了吗?”
陆无渊道:“他们落水而逃,再没出现。我与周散、吴青只好雇了三辆马车,先回了小镇。”
红依听着陆无渊的声音,心绪渐渐平静,道:“歌潭主,你要小心,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陆无渊笑道:“我没事。快睡!”
红依回到床上躺好,再一想,麻姑还是麻姑,与她的脸又有何干系,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陆无渊收起火灵瓶,看着周散和吴青从暗夜中跑来,焦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周散道:“白天的时候,我们打听了下,这周围的五六个村庄,一共丢了三十多个女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所以现在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哪里有什么线索可查。”
吴青叹气道:“是啊,潭主,这里离迤逦山不到百里,那些南蛮人又轻功绝好,只怕是来不及了。”
陆无渊望着深邃的黑夜,周散和吴青都盯着他冰冷的眼神,不知如何是好。
周散灵光一动,计上心来,道:“潭主,红依姑娘不是在迤逦山吗?不如问问红依姑娘,找找那些女孩子都被关到哪里,我们里应外合把人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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