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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家回来后,白梓梧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的脑中不断回想起酋宅破败的情景和酋夫人病弱的样子,以致寝食难安。
三日后,白梓梧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禀报爷爷和父母双亲,要到酋家照顾酋夫人。
此言一出,白家上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两家虽有婚约,但毕竟没有成婚,白梓梧自然是无需承担奉养责任的。
更何况如今酋家的情景可以说是朝不保夕,又如何能让自家娇养的女儿步入泥潭?即便在情理、道义上对其同情,也只需贴补、救助就算仁至义尽了。
然而,白梓梧态度却十分坚决。
她说道,正是因为此时酋家处于困境中,她才决定前往照顾。酋宣公去世,酋夫人病重,再加上饥荒难度、暴民横行,若此时无人照顾,恐怕酋夫人难以支撑。她身为酋家未过门的媳妇,在此种情境下岂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酋家家破人亡?
此番道理说的众人无言以对。可怜白梓梧母亲,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拉着鸽儿之手不停抹眼泪。
还是伯娘直率,泼辣直言:“什么道义情义,我通通都不管!我就只知道,如今这样的世道,人人自危,但求自保有什么错?他酋家,连亲生小姐都不管爹死娘病了,凭什么让咱们鸽儿去照顾!更何况鸽儿和那酋公子仅仅有婚约,哪里有让未过门的姑娘伺候婆母的道理?”
一番连珠炮之言过后,伯娘余怒未消,不由嘟囔一句:“酋家早就落败,也就剩下公子中个科举这点巴望。咱们鸽儿十分人才,配酋家公子真是委屈,要我说当初就应该同意退婚!可怜咱们鸽儿,好好的女儿被这般耽误……”
“咳……咳!”白正重咳示意。
眼见白老爷子脸色不愉,伯娘也不敢再多言,不情愿地住了嘴。
白老爷子看着脸色固执的孙女和一旁担忧争论的儿、媳,花白胡须颤了颤,最终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踱步而出。
白老爷子最爱坐在高高的门楼下,俯瞰着村民忙忙碌碌地生活。
男人扛着锄头下地、满脚泥巴归家;
女人手脚麻利做活、嗓门粗大闲话;
调皮孩子追逐打闹还有年轻小男女目光躲闪欲语还休;
甚至夫妻吵架、兄弟反目、邻里纠葛;哪怕官兵扫荡、鸡飞狗跳……
世世代代的生活总是鲜活生动的!
然而此刻,白老爷子坐在高高门楼下古旧的躺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沉寂的白鹤村---土地还是那片土地,却被干旱、洪水轮番凌虐得残破难看;村落还是那个村落,却被灾难蒙上了破败的灰尘;房子还是那些房子,却墙泥零落、门窗腐朽;农民还是那些农民,世世代代的辛苦劳作如今一场天灾就夺取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粮食、寄托;在苍青色阴冷的天空下,就连白家高大的门楼和溜彩的檐瓦都不再华丽而显得苍茫而可怜……
白老爷子今年六十五岁了,古语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他几乎走完了一生了,看过太多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他知道一个朝代、一个家族、一个人都有可能没落、毁灭,就只有土地生生不息!
别看这片土地眼下是满目疮痍,但用不了几年,洪水留下的淤泥以及动植物甚至人类的尸体都会被这片土地所包容、吸纳,变成厚重黄土中的养分、沉积,那时,这片土地将重新生长满庄稼,又有无数勤劳的人们在其上耕作、生活。
即便知道这些道理,面对儿孙时,他却依旧挣脱不了人性的桎梏。面对心爱孙女的命运,白老爷子不由迟疑了,他是否做错了决定?人生短暂数十年,真的要为信仰、道义牺牲安逸和幸福吗?难道明知道前面是一条荆棘之路,还忍心让孙女辛苦跋涉吗?
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白梓梧温顺地坐到台阶上,将头靠在爷爷的膝盖上安安静静地一同等待着夜幕。
黄昏日落下,远处大片、大片荒凉的土地,在落日下如血泣。渐渐,夕阳已经沉落大半,残存的光线燃烧着全部光华,照耀在姑娘的脸庞上。金色的光辉中,白老爷子老迈的眼睛里清醒又复杂,有着疼惜又有着坚持,他看着孙女秀丽的容颜,最终放下心来,他知道,白家、酋家乃至整片土地的历史将由子孙世世代代书写下去。
第二天,白梓梧就收拾了行李,由父亲护送到了酋家。
谁知,到达酋家时,正面对一场严酷对峙。
数十名暴民围在柴房前,人人凶神恶煞,几乎冲杀上来!
而果红,一人挡在门前,手中握一把菜刀,疯狂挥舞着。果红披头散发,面容决绝,脸庞上、手臂上血痕累累,她一边疯狂挥舞着菜刀一边破口大骂:“杀死你们!谁敢上前,我就杀死谁!”
再看围攻的暴民,果然有几人捂着手臂,指缝中涌出鲜血,看来正是被果红所伤。
也幸好果红如此拼命,才暂时慑住了暴民。显而易见,果红坚持不了多久了,带头的暴民已经露出愤怒表情,随时都可能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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