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心里一阵阵发堵,就在他准备挨宰的时候,另一个人也问了价,和顾长策同样的地方,还带着两麻袋,那个年轻人头一偏,爽快的说道:“八块。”
听到这句话顾长策气的脑袋冒烟:“他八块,我怎么要二十?”
坐在摩托车上的人齐齐把目光朝向他,没有笑也没有难为情,只吐了三字:“你二十。”
后来的人笑呵呵的把两麻袋往摩托车后座上一挂,一抬腿坐了上去,然后摩托车“突突”的走了,剩下的也不理睬顾长策,给了他冷冷的一个后背。
顾长策拔腿想走,可四十多里呀!自己多久没有走过一公里以上的路了?再抬头看看天,时间也很晚了,今天自己动身就迟,路上也没怎么着急赶车,因为就算再慢路也只有这么远,着什么急?
“不坐加价了啊!”那个油腻腻长发的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了。
顾长策心一横,尼玛,老子还不坐了。
不再犹豫,循着读书时的记忆,往乡里的那条山路走去,身后传来的是摩托车司机嬉笑的声音。说实话,从乡里到村里的路,顾长策曾经走过不知道多少回,从小学到初中,自己先是跟着大家一个星期一个来回的走,后来就变成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整个村子考上高中的就只有他。
一开始顾长策走的还蛮轻快,甚至还有点回忆往昔的兴奋,但随着日头慢慢被四周高高的山岭挡住,他开始觉得小腿发酸脚板变沉了,连平素已成习惯的“三呼三吸”也开始有变乱的苗头。
他无奈的再次在路边休息一下,这刚开始他一口气走了七八里才休息了一下,然后是四五里,现在尼玛还没走一里就气息急促,胸口发闷,到家可还有十多里啊!还是最难走的那段,要爬三座几乎没有路的山,因为只有雁背梁的人才会走。按照大文豪的说法:走的人少了,也就没有路了!
在山脚下歇脚的顾长策如果说没坐摩托车后悔吗?他会说不后悔!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依然会这样选择,但他会先做一件让他现在悔青肠子的事情,那就是:去买瓶水呀!
不!买两瓶!
买三?也行!
顾长策喉咙干的已经快冒烟,这一路上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现在嘴里除了干的发苦以为,一点儿口水都没有了!
不管了,尼玛,得找口水喝!
这个念头压过了任何喝生水会生什么病的常识,生就生吧,反正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自己不喝,还有没有以后都难说!
打量了下四周,同时在脑子里搜索着以往的记忆,老天保佑,他真想起了离这不远似乎有口泉水,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自己和几个同村的伙伴,无意间在那里发现了鲶鱼,然后几个人好一阵乱摸,最后弄湿了书本,一个个回家以后都被狠狠揍了一顿。
顾长策拎着塑料袋,背着背包往那一路寻了过去,当一块青色的岩石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合时,他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在这暗乎乎的林子里令人发瘆回荡,鸟兽虫蚁吓的纷纷乱逃。迫不及待的冲到岩石跟前,顺着岩石下的空隙钻了进去,可惜不是小时候,当初钻过去轻松的很,现在却非常费劲,手脚并用又不断扭动,在衣服被拉破了好几个口子以后,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岩洞。
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除了那个刚刚钻进来的小缝隙,就只有头上有个四五十平方米的不规则封闭形口子,可以望见已经变暗的天空。
这个岩洞口子到底部太深,就算中午阳光也晒不下来,因此四处都是湿漉漉滑腻腻的,也有些不知名的草和灌木乱七八糟的长的,年复一年自然生长之下,倒也茂盛。
顾长策顾不上这些,他直直的往左手边的岩壁下走去,泉眼就在那块,心里祈求着漫天神佛保佑,千万别给堵死或断流了。
当走到近处耳朵听到微弱的流水声时,顾长策觉的自己被感动了!因为他此刻眼窝有股子潮湿的酸涩。
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嘴巴深情的凑向前去,对着泉水“热情”的。。。。。。喝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反正感觉自己肚子喝涨了,直起腰来还有水在里面晃荡的声音,顾长策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嘴巴。
喝饱了水,顾长策倒一时也不着急了,干脆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好好恢复下体力,然后争取一口气走到雁背梁。坐在地上,他眼睛漫无目的的四处随意看着,这昏暗的岩洞里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不过都是些常见的山里植被,虽然看的是轮廓但也大都能辨认出来,什么“红李子”、“酸芽儿”、“阴藓片”。。。。。。顾长策随意的看着,心里无意识的回忆着这些已经在记忆中变得久远的名字。
“庭缬草。”他习惯性辨认了一下,目光自然的移到了下一株植物:“三月红”。
突然,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庭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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