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上任第一天,雪菲老师就把每个住宿生单独叫到办公室谈话,了解班里的情况,尤其是郝奇的情况。
“我们每人都不应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内心。”她温和地望着郝奇说,“别人不一定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在别人的心目中也不一定就非得有多重要……这个周末到我家来吧,我女儿比你大三岁,我给你们做糖醋排骨……”
对于郝奇,周末和节假日是最难熬的——同学们都要回家,平素来自周围的再多关爱,终是一种有限的善意表达。空落落的宿舍,此时便只剩他一个。
每每此时,雪菲老师总会提前邀郝奇去自己家。但去了几次,郝奇就找借口推脱——那毕竟是别人家——他始终抱定这个观点。他不想麻烦别人。
除了雪菲老师和彭福生,对于来自其他人的善意和帮助,郝奇时常能品出一种施舍与怜悯的味道——这种由孤独到自卑、从敏感到扭曲的情绪,压得他透不过气。
周一清晨,宿舍的起床铃还未打响。郝奇忽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手里攥着一团东西,拉开门往外就跑。楼道里,彭福生刚刚解手回来。
郝奇有些窘,他怔了一下,侧身让过对方,头也不回地冲向水房。彭福生在后面扭过头纳闷地问:“闹肚子啊,大早上起来的,你着什么急呀?”
郝奇并不答话。彭福生原本准备换衣服去练太极,见郝奇举止古怪,就跟了过去。
“不知怎么搞的,一塌糊涂。”哗哗的水流下,郝奇正胡乱揉搓着自己那条皱巴巴的内裤,“我得病了……大病……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裤衩上粘了这么多黏糊糊的东西……搞不好我就得死。”
彭福生凑过去一看,恍然大悟:“嗨!我当怎么了呢,要死要活的。你第一次吧?这叫‘遗精’,是男人都有,你比较晚而已。”彭福生越来越觉得郝奇心理生理可能都有问题,虽然很想帮他,但不知哪句话稍不留意就可能惹他多想,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驴脾气,所以也就愈发谨慎。
没有家庭温暖的孤儿,不容易。这样想着,彭福生把哗哗大开着的水龙头拧成涓涓细流,大大咧咧地对郝奇道:“甭担心,你啥事儿也没有,生理卫生课不早就讲过遗精了么……对了,那堂课你就没上,正赶上刷夜那阵子。”
“你有过了?”郝奇心存疑虑地看着彭福生问。
“早有过了,我初中就有过了。”彭福生满不在乎地说,“对了,你报的那个军校,不是今天提前面试么?路那么远你怎么还不着急啊,快快快,脏衣服交给我就行,我那儿攒一堆了。你赶紧走!”
郝奇终于定下心来,他感激地望了彭福生一眼,湿手在裤边一抹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就走。”他报考军校,是在征求了大伙儿的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大家庭集体生活、包吃包住有津贴、组织纪律性强、以后好分工作。郝奇自己也对绿色橄榄营充满了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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