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别打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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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年轻人坐回条凳，向刚走进饭馆的程姓壮汉招招手，道：“程叔叔，昨夜白芷成府衙被砸，掌印县尊准备拿出来接济城中穷困百姓的银两被劫，咱们不是抓到了那两个匪徒？虽然咱们急着赶路，可兹事体大，我瞧着还是趁着这吃饭的工夫，审讯审讯。

    等咱到了咸阳，就能直接把审讯结果交给大司寇。

    你这就去把那夜闯府衙的小子押过来吧。”

    锦衣年轻人说话时，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小饭馆就这屁大的地儿，其他人自然都能听得见。

    程姓壮汉狐疑的看看锦衣年轻人，小声道：“公子，那小子和这小妞，可不是昨夜夜闯白芷府衙的匪徒，我和老程审的明明白白，绝对不会错。再说，咱不是也不赶时间吗？”

    锦衣年轻人翻个白眼，美好气的小声道：“老子说赶时间，那就赶时间，你那么多屁话干啥。”

    薛姓壮汉倒是比着程姓汉子机灵，也知道这事儿的始末，赶紧向锦衣年轻人出主意：“公子，要不咱也在那少年和小姑娘头上，戴上夜闯白芷府衙的罪名，一并押往咸阳？”

    锦衣年轻人缓缓摇头，至于为什么不认同这个意见，却不多说。实则庙堂武林依托于朝廷，规矩森严，不但要恪守朝廷律法，还有一些早已墨守成规的条例，不得逾越分毫。

    按照朝廷律法，这里已经不再是白芷县城，而他们不是当地官府，只有权力向官府暗通消息，却没有权力直接抓人。而依着庙堂武林的规矩，凡是庙堂武夫，不得与江湖中人无事生非，那少年和小姑娘既然是明显的江湖人打扮，他们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手。

    在庙堂武林，你暗地里做些蝇营狗苟的龌龊事，谁他娘都不会管你，可却不能摆到明面上。因为在庙堂，规矩比天还大。

    这跟江湖武林动不动就是又打又骂，把大多数都摆在明面上解决，以武艺定高低的脾性，可是截然相反了。

    锦衣年轻人端起茶杯，喝口茶，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他低头看一眼之前喝的滋滋有味的粗茶，无奈的撇撇嘴，可还是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程姓壮汉押着一个十**岁的粗衣少年，走进小饭馆，一脚把粗衣少年踹倒在地。粗衣少年大怒，站起身就要与程姓壮汉拼命，可却被程姓壮汉一脚踢在腿上，跪倒下来。

    粗衣少年想要再次扑身而起，却又被程姓壮汉一只手按住肩膀，就算牙齿咬得咯咯响，使出了全身力气，也站不起来，反而被程姓壮汉的手掌，压得几乎趴在地上。

    那粗衣少女倒也算是镇定，眼见师门兄弟被打，手掌虽然捏的发白，却是强忍住，没有冲过去，而是向锦衣年轻人道：“我们根本没有夜闯白芷府衙，你就算问一千遍，我们还是这个回答。你要是再羞辱我们师兄妹，倒不如直接杀了我们。”

    可那锦衣年轻人却理都不理她，手里拎着筷子，随意的拨弄着茶水里的茶叶，转头看粗布少年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说你们江湖人是不是穷疯了，连府衙也敢抢？要是实在没钱，可以去参军建功啊，再不济也可以到大户人家里，当个看家护卫啥的，总能混口饭吃。”

    粗衣少年倒是有血性，被程姓壮汉捏的肩骨几乎碎裂，却硬是一声不吭。他抬头看向锦衣年轻人，咬着牙笑道：“既然活在这个世上，总要自由自在，才能活得算个人。做朝廷鹰犬，被人像狗一样驱使，倒不如一死百了，省得辱没了祖宗。”

    锦衣年轻人啧啧两声，笑道：“这话，说的可不对。不对在什么地方，那就要罚过了你，才能告诉你，这样才能让你记得深刻。”

    说完，向程姓壮汉使个眼神。程姓壮汉咧嘴一笑，拎起粗衣少年，照脸就是刷刷十几个耳光，直打得粗衣少年口鼻出血，狼狈不堪。

    粗衣少年脸色铁青，倒不是程姓壮汉打的，而是遭到如此羞辱，被气的。要不是他被程姓壮汉押着，只要稍有活动的余地，他宁愿立刻撞死在墙上，也绝不继续遭这欺辱。

    程姓壮汉打完嘴巴，就把粗衣少年，往地上一摁，也不让他站起来，依旧让他跪着。

    锦衣年轻人这才拎着筷子，敲敲茶杯，不紧不慢的道：“现在告诉你，你说的有什么不对。首先，参军建功，是为了保家卫国。如果没有我朝廷大军戍守四方，国内百姓哪有太平生活？其次，你们这些江湖人，跳来跳去，四处作恶，弄得民不聊生，肆无忌惮。你们倒是自由自在了，那些被你们杀死，或者祸害的百姓，就该死？”

    粗衣少年倔强的扬起被打得红肿一片的脸庞，坚定的道：“江湖中，确实有一些败类，仗着自身武艺高强，欺辱他人。可绝大多数江湖人，哪个不是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先？倒是你们这些贵人，官官相护，压榨平民百姓。若不是我们江湖人里的一些豪侠豪客出手解救，不知道要被你们害死多少人。”

    锦衣年轻人撇撇嘴，一脸的不屑，道：“你说的这些，又是屁话。至于为什么，还是要罚过了，本公子再告诉你。”

    他向程姓壮汉使个眼色，程姓壮汉就又拎起粗衣少年，照脸一顿大耳瓜子。

    饭馆里除了那个全当热闹做笑话的精瘦江湖汉子之外，其余人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这边。老道士叹息一声，嘟囔道：“这哪里是审讯犯人，分明就是在羞辱江湖人呐！”

    老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早就知道庙堂武林看江湖人，就像看耍戏猴子这一事实。可如今看来，在人家眼里，江湖人不单单是小水洼里的癞蛤蟆，眼界窄，还自打可笑，更是贱如猪狗。

    啃牛肉的小姑娘，手里握着牛肉，小脸紧紧绷着。身边的少年，还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菜，只是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程姓壮汉打过了粗衣少年耳光，锦衣年轻人这才接着道：“你说你们江湖人，向来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己任？这可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你看看你被我打得这么惨，这饭馆里面就有几个江湖人，他们怎么不出手相救？你可是江湖人，他们连你们都不救，还能去救济那些穷困的百姓？”

    这次不待粗衣少年开口，锦衣年轻人就不耐烦的道：“你也甭跟本公子，讲那些歪曲是非的强词夺理，本公子听着都腻歪。先赏你一顿耳光吃吃，吃饱了，本公子再给你讲讲真正的大道理。”

    这次，也不需要锦衣年轻人吩咐，拎起粗衣少年就打。

    小姑娘把小手爪里的牛肉，放进盘子，缓缓站起了身。

    “小白棋。”身旁少年，放下筷子，看向小姑娘，轻喊一声。

    小姑娘转头看向少年，以为他要阻拦，小嘴一撅，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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